明儀難得出門赴邀, 前些日子因著明儀避客不見而結無門的貴眷紛紛抓住機會迎了上來。
這些日子誰都看得出來,攝政王對長公主的“不舍”。
還沒等明儀把屁坐熱,那些貴眷便左一句右一句地對著明儀恭維了起來。
幾乎把明儀由到外, 從頭發到腳底心都贊了一遍,那些人功力十足, 就差把明儀捧作天上的仙了。
雖都是些從前聽慣了的馬屁, 不過贊誰不喜歡?
明儀還算用,很給面子的配合著抿淺笑。
那些貴眷都門,這種時候除了結明儀, 自也還不了要挖苦挖苦崔書窈。
畢竟誰都知道明儀和崔書窈不對頭。
“聽說了嗎?丞相府那位如今這日子可不好過啊。”
“那自以為是不長眼的在宮宴上縱容他人冒犯殿下, 被攝政王當眾下了臉子, 這月月中就要被遣回隴西偏遠之地喝西北風。能好過嗎?”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不好過?”
“那是什麼不好過?”
“前不久丞相府來了位滴滴可人的表姑娘, 這位表姑娘聽說是丞相夫人娘家弟弟的庶, 與那裴家二郎是自小青梅竹馬的分。”
話說到這,在場眾人有些懂了。
崔書窈的婆母裴相夫人,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
一直覺得自家兒子門第好、樣貌好、才學好又聽話孝順, 是天下難得的好兒郎。
三年前,裴景先遭彈劾被貶斥, 便覺得自家兒子本來好好的前途無量, 全是崔書窈這個喪門星帶衰了自家兒子。
三年來,崔書窈遲遲未有所出。
三年后, 崔書窈又在宮宴上鬧了這麼一出,更是恨了崔書窈。
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把和自己兒子青梅竹馬的娘家表妹來丞相府小住,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裴相夫人是想往兒子房里塞人。
“那然后呢?事了嗎?”有人問。
“自然沒。”回話之人聲音一頓, “不過也跟了幾乎沒兩樣。”
“此話怎解?”
“那裴家二郎也算‘有有義’, 只說與發妻深, 拒絕了母親往他房里塞人之事。不過崔書窈為‘賢妻’也不愿意委屈了夫君,便給自己邊的大丫鬟開了臉,送去給夫君當了姨娘。”
在場眾人一瞬靜默,誰都懂這話的意思。
裴景先不想壞了從前樹立的那點“妻”名聲,怕有損聲,故而拒了母親送來的人。不過他雖拒了,不代表他不想要。
崔書窈察覺到了裴景先的心思,想著既然要納,便納個自己知知底好掌控的。一來也算“彌補”了裴景先,二來比起那狐子表妹總要好對付多了。
明儀一陣唏噓。
大概沒有哪個做妻子的愿意和別的子分一個夫君的。
至不能容忍。
明儀正出神,馬球場口忽起了一陣。
眾人注意到聲響朝那去,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謝紓。
“攝政王怎麼來了?聽聞他極在各家飲宴面,早前未封王時倒還有過幾次,而今卻是埋首政事更是誰的面子也不賣,除宮宴之外,未聽說過他在過面。”
“那還用說,自然是為了咱們殿下。”
明儀朝站在遠的謝紓略略瞥了眼。他似乎也看見了明儀,不過神淡淡,卻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人猜不他的心思。
不過依著最近幾日謝紓對自己的殷勤,明儀合理猜測謝紓是為而來的。
謝紓也的確朝明儀的方向走了過來。
就在所有人包括明儀自己都以為謝紓會走到明儀跟前坐下之時,謝紓腳步一頓,調了方向,坐到了離明儀幾丈遠的另一側。
眾人:“……”
坐在明儀跟前,剛吃完一盤葡萄的姜菱,悄聲問明儀:“你夫君來這做什麼?”
明儀:“……”怎麼知道?又不是謝紓肚子里的蛔蟲。如果能懂謝紓,他們也不必和離了。
不過,他還識相。
知道坐得離遠遠的,不過來討嫌。
今日這馬球賽乃是平寧侯為賀夫人有孕之喜而辦。彩頭也多是些子喜用的簪釵珠翠、綾羅綢緞。
明儀朝那些彩頭略略了眼,瞧著樣式還新穎別致。
謝紓在此時從席坐上站了起來,朝馬球場走去。
“攝政王這是要上場一賽?”
“瞧著像,不過……”
通常如非必要,謝紓是不屑于參與這種“無聊”的斗爭的。
因為只要他上場了,贏的一定會是他。
果不其然,謝紓很快就拿下了首彩。
就在別人以為他就只是上場拿個首勝討個好彩頭意思意思之時,謝紓又接著拿下了第二個、第三個彩頭。
謝紓今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點也沒有他平日淡泊之態,他今日在馬球場上儼然像一只“斗”。
當然只要是謝紓想爭的東西,沒有爭不到的。
打到最后,場上眾人自覺退場,獨留謝紓一人占走了所有的彩頭。
明儀瞧著謝紓獨自在馬球場中心騎著馬的樣子,慨道——
果然謝紓這個人就算是做“斗”那也是只孤傲的“斗”。
謝紓自馬球場中心向看臺,對上了明儀的目,他朝明儀清淺一笑。
這笑容似春風拂面般溫輕暖,極出現在他冷淡的面龐上。
看臺上眾人見之一愣。
還未等眾人從中回神,乘風將今日馬球會上所有的彩頭,都捧至明儀跟前。
明儀看了眼獻在自己跟前的珠翠綾羅,微微挑眉。
邊貴眷自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溜須拍馬之機。
“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兒咱來的不是馬球會,是示會。”
“攝政王對殿下之心,真是羨煞我等。”
乘風順那群馬屁接話道:“王爺說了,殿下喜歡的彩頭都會有的,他奪的彩頭都是殿下的。”
言下之意是,他會奪下所有喜歡的彩頭給。
明儀愣了愣,噗通心口一跳,抬手了略有些發燙的臉頰。
這……好像有一點點明目張膽的偏。
他是從哪學來的這一套?
謝紓自馬球場上下來,換了一干凈的裳,朝看臺明儀的方向走去。
圍在明儀旁的貴眷十分識相地散開躲到一旁。
姜菱還呆呆地坐著陪著自己的鐵好姐妹,在平寧侯夫人朝假咳了二十幾聲后,才反應過來,忙捧著小米糕走了。
偌大的看臺只剩謝紓和明儀兩人。
明儀托著腮裝作不經意地撇開頭:“你過來做什麼?”
謝紓下外披在明儀上,本只想言簡意賅地說一句“別著涼”,但想到前幾天夫人夸說自己開了,他沉片刻改口道:“今日你的子雖但略單薄,秋天涼,莫要著涼才好。”
明儀微微彎了彎。
謝紓抬手掩輕咳了聲:“天不早,夜路不好走,我送夫……殿下回去。”
明儀想,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今日那些彩頭的份上,勉為其難讓他護送一二。
于是抬起高貴的下,輕輕點了點頭。
謝紓臉上笑意難掩,朝明儀了手:“殿下,請。”
明儀別過臉,把手心落在他手背。在到謝紓的那一瞬間,他立刻將的手捉住,十指相扣拽著不放。
謝紓扶著明儀上了馬車,一路護送到長公主府門前,手一直沒松開過。
明儀面上不由浮起一點紅暈。
到了長公主府門前,明儀掙了掙被謝紓握的手,道:“到了,你可以松開了嗎?”
謝紓頓了片刻,輕輕松手:“好。”
“那便就此別過。”明儀看了眼謝紓,轉上長公主府的臺階。
“別。”謝紓出聲。
明儀腳步一頓,藏在袖之下的指尖微微扣掌心。
謝紓著明儀的背影,默了片刻,低垂下眸,輕聲問:“今日需要服侍嗎?”
明儀微愣,沒想過“服侍”二字會從謝紓里吐出來。他素來都是孤高且清傲的,實不像那種會向子低頭求歡之人。
明儀在門前石階上站了好一會兒,回眸了眼。黃昏下,謝紓的影有些落寞。
不得不說賣慘這招有那麼一點效果。
“你想服侍也可以,不過我不留人過夜,服侍完你便走。”明儀道,“還有你莫要覺得隨便出賣幾次相就能……”上位。
話未說完,謝紓幾步上前,堵住了的。
明儀被他堵得言語不能,眼神微驚。
他們還在門外啊!你要不要這麼猴急,就不能忍一忍?
親了會兒,謝紓松開明儀的:“失禮了。”
明儀:“……”你也知道失禮?
他微一揚,打橫抱起明儀朝屋里而去。
府里的丫鬟婆子頭一次見這陣仗皆是一驚,只云鶯見怪不怪淡定地站在一旁,吩咐道:“去備水。”
“一會兒許是要用。”
明儀被謝紓抱進了屋里,屋門“嘎吱”一聲閉。
閉的屋里,呼吸聲錯而落。
謝紓的影子,傾倒了下來,與明儀的影子疊。
明儀被謝紓得一步一步往屋里退,腳步聲凌,圓凳不知被誰的腳勾到,撞倒在地。
明儀很快倒在了榻上。
燭火忽明忽暗,白的帳簾映照著謝紓低頭討好的模樣,未過多久,明儀便沉其中。
謝紓的和指尖固然很令明儀滿意,只越到后面越覺得哪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這是服侍還是折磨。
明儀瞧見了謝紓額上忍的汗水,他似乎也……也想,但不。
明儀心掙扎著。
“殿下。”謝紓忽道,“我提前服過避子湯了。”
“安心。”
明儀聞言一愣,接著便是悉的噗啾一聲,驚得睜圓了眼。
“……”
原來他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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