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將柵欄扶起來。

但柵欄已經有些年頭了，十分松散，杵在干泥中怎麼扎都扎不穩，不過剛一松手，柵欄頃刻倒下。

一片灰塵四散中，蘇欽隔著塵著翁汝舟:“明天再修它吧，今晚先暫且在屋里過一夜。”

翁汝舟只得作罷。

二人進了茅草屋舍，翁汝舟從襟里出一塊打火石，本想找個火折子，但這里什麼都沒有，索直接找了個木子點燃。

火苗躥起，昏黃的暈勉強照亮屋舍，狹窄仄的老破房子里，只有一張床榻，一張缺的桌子和歪歪斜斜的柜，以及一堆破了角的盆盆罐罐。

火一照，窩在罐子里正睡著的黑老鼠瞬間被驚起，一窩瘦骨嶙峋的老鼠群竄，暈頭轉向的，吱喳喳喳，轉瞬便躥出房屋，留下懵怔的兩人。

久久沒有人住，這里都了老鼠窩了。

蘇欽走到窗前，開了窗通風，抬手在鼻尖扇，“在這里睡一覺，真的不會被灰塵嗆死？”

翁汝舟點頭表示贊許，順手將門邊的掃帚遞給他，“那你掃個地吧。”

蘇欽:“……”

他只得接過掃把，認命干活。

二人拾掇一陣，總算將屋子收拾個大概，不過這間房子也就這麼大，家也就幾件，再怎麼收拾都收拾不到哪里去。

翁汝舟打開柜，霉味撲鼻而來，皺著眉頭捂住鼻子，抬眼一瞧，怔了瞬，“被子呢？”

“被人了吧。”蘇欽一邊用掃帚將房梁的蛛網捅下來，一邊道:“畢竟這里這麼久都沒有人住了，難免有人了歪心思。”

能安然無恙留下來的東西，一定是破爛到連賊人都不屑一顧。

翁汝舟:“……好吧。”

“看來今晚只能合而睡了。”

睡覺？

蘇欽面茫然，“可是只有一張床啊。”

翁汝舟瞥他一眼。

只一個眼神，蘇欽便會意了，握著掃帚屈尊道:“吧，我睡地上。”

“我哪里舍得讓你睡地上。”翁汝舟卻接話。

蘇欽一時間覺得自己聽錯了，掀眸盯著翁汝舟，眼神明晃晃著一種不可置信的緒。

他握著掃帚的手柄，指骨了，尖微滾，“翁汝舟，你……”在表白嗎？

只見翁汝舟將柜的門板拆了下來，鋪在地上，“這是你的床。”

蘇欽:“……”

請問這和直接睡地板有什麼區別？

蘇欽吸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收拾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有些累了，翁汝舟將帳子拉下，合睡在床榻上，鼻尖嗅著屋子里的霉味，眼神放空。

蘇欽則睡在床榻下的木板上，雙手枕在腦后，姿態頗為閑適，著屋頂，嘆道:“這里的星空很亮。”

夜天如水，冷月無聲。

一切又那麼安逸。

翁汝舟聞言點頭，“是啊，屋頂該修修了。”

都破了個大足以仰星空了。

蘇欽:“你這人……好沒趣……”

整個人無趣得。

翁汝舟不當一回事，只整整襟，平坦著睡在床榻上，寬:“睡吧，蘇欽。”

只是明日，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