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空余的位置一個個騰出來，云錦斕很快便從一排低矮的榻幾中，尋到了悶頭睡覺的翁汝舟。

　宮人收拾著滿地狼藉，云錦斕邁開步伐，幾步便踱到翁汝舟前，慢慢半蹲下來，手輕輕推了推，“汝舟。”

　他的聲音很輕，又是靠在的耳畔的，只有一人能聽到。

　溫熱的氣息拂過翁汝舟的鬢發，闔著眼，烏黑長睫淡漠垂下，如一般恬靜冷淡，在眼瞼投下小小的一叢影。

　沒有，只是眉心蹙著，云錦斕能聞到上的酒氣，混著發香，十分清淺。

　見繼妹不，云錦斕抬起手，還想再推翁汝舟一把，修長的指節落在肩頭的同時，卻是拐了個方向，不由自主地，起了耳畔的發。

　夜風拂過，的發烏黑又順，就如條纏在手間，很快又從指節上落。

　鬢發被起，秀致的耳廓便了出來，耳邊早已褪去玉白的，因為蒙蒙醉意而染上緋紅。

　云錦斕目著那一，頓了頓。

　周圍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宮鑰將下，趕赴宴會的賓客早已經離了場，乘著馬車離了宮城，如今留在苑林這一的人除了他們二人，便是收拾場子的宮太監，都是不重要的人。

　云錦斕的眸漸漸轉深。

　一綹發隨風飄，在指尖上，就像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云錦斕緩緩出手，在這中秋之月的清冷照耀中，向了翁汝舟因為酒意而微微發熱的耳廓。

　耳廓一邊的白絨細細微微，平日里瞧得不仔細，但如今在月和燭火的照耀下清晰萬分。

　就在男人的指尖將要上翁汝舟的那一刻，趴在小幾上的繼妹忽然了，細薄的眼皮微，長翹的烏睫輕輕扇起，的瞳孔里似乎聚著一層冷。

　云錦斕的手頓時停在半空，接著漫不經心地收了回來，攏袖中，輕笑道:“還以為你睡著了。”

　對面一陣沉默。

　翁汝舟的醉意并沒有因為一場小憩而徹底消退，那昏沉的覺讓辨不清楚方向，不知如今今夕何年，同時也令頭疼裂，腦袋脹痛得很。

　像是帶著細長棱角的東西在腦殼子里面撞似的。

　翁汝舟面不，艱難地從小幾上撐起子，此時頭疼的痛苦讓恨不得直接原地睡過去算了。

　起碼睡夢中什麼都不知道。

　側已經有小太監小跑而來，提醒他們宮門馬上就要下鑰了，云錦斕淡淡頷首，示意太監離開后，接著看向翁汝舟，“走吧。”

　說著，他見翁汝舟神不好，面蒼白，便微微俯下子，大手一，溫暖干燥的掌心拽上翁汝舟的手臂，想要將從座位上強地拉起來。

　“啪”的一聲。

　伴隨著手背的疼痛，云錦斕便覺掌下的人不安分地了，忽然抬臂猛然甩開他的手掌，力度大得出奇，還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

　云錦斕子帶傷，一時猝不及防，被翁汝舟掀得倒退一步，很快便站定子。

　他頓了頓，眉目微微沉下，連聲線也是。

　“翁汝舟，你在耍脾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