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赴完朝會,張武齡怒氣沖沖地出金鑾殿,一張臉龐漲得青紅加,額角青筋暴跳,口劇烈起伏,看起來是一副氣得不輕的模樣。
周圍的同僚不時斜過視線,輕瞥他一眼,又怕他那見誰打誰的暴脾氣,不小心和他目接時,忙慌地收回視線。
似乎是察覺到周邊不懷好意的眼神,張武齡冷哼一聲,拂袖便走。
他腳步匆匆,剛走過玉墀臺險些迎頭撞上一人,險險剎住腳步才止住了形。
“云錦斕?”
張武齡正待喝罵,抬眼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后,不冷笑一聲,惻惻的道:“你竟敢派手下的人當朝彈劾本侯?”
面前的緋郎君如松如鶴,姿頎長,站在金下雋秀出塵。
即使面對著張武齡不懷好意的揣測,云錦斕雖是意外,卻依舊風度極好,略略挑眉,含笑道:“侯爺既然敢上繳劣木,就應該料到今日。”
“你?!”
張武齡氣上涌,一時頭昏腦脹,險些辨不清方向。
今日工部主事當庭彈劾魏修澤,貪污州府上供的五萬香樟木。
魏修澤只是九品,論資論輩,都沒有資格上朝,自然無法辯駁,張武齡哪能看自己的婿被別人潑臟水。
為了不連累威寧侯府的名聲,他便聲稱州府上供的木材因核驗期間,侯府已經將缺額的木材盡數補償。
他本想著,自己堂堂一位侯爺,可不是魏修澤那芝麻,這五品主事,再怎麼膽大包天,都不敢彈劾他吧?
沒想到下一瞬,那主事連帶著將他一道彈劾,言其以次充好,補繳的供木都是劣質木材,可把張武齡氣得不輕。
這個臭未干的臭小子!
張武齡攥拳頭,咬牙關。
今日皇上當著諸臣的面把他批了一頓,他這輩子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丟臉過,以后上朝,該如何面見皇帝,該如何面對同僚!
張武齡越想越恨。
區區小不會這麼大膽,估計就是云錦斕這個死對頭在背后撐腰,那個什麼勞什子主事才敢這麼彈劾自己!
他越想覺得越對,再看云錦斕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角的弧度勾著一抹譏誚,張武齡更是氣上心頭。
“你給我等著!”
他怒吼一聲,狠狠拂袖,大步離去,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可見神有多惱怒。
云錦斕佇在原地,靜靜觀著他氣急敗壞的姿態,角淺淺勾著,看起來心頗好。
看了片刻,敏銳的他覺到后有道目,不微微側眸,睨了翁汝舟一眼。
他撣撣袖子:“你倒是喜歡給本惹麻煩。”
翁汝舟聞言,上前幾步,停在他面前,深棕的瞳孔抬起,盯著他,耿直道:
“大人既然怕惹禍上,大可以將所有的罪過推到下上。”
云錦斕輕笑一聲。
他和張武齡的關系早已勢同水火,就算關系再冷上一層,又有什麼關系。
他慢慢垂下眼,拒絕翁汝舟的提議,“工部的事就是本的事,你大可以放手去做,有事本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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