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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關鍵癥結還是在他和薄崢嶸的父子關系上。
鹿之綾點點頭,拿下巾道,“那你好好聊,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而且怎麼說他都找了你那麼多年,之前的矛盾可能只是你們通不暢而已。”
一個能尋找自己兒子那麼多年的人,也許并沒有那麼糟糕。
打翻茶也只是誤會。
“我知道了。”
阿唐放下一直卷著的袖子,又不放心地道,“要是我離開后,薄家派人過來威脅你和封振,你就什麼都答應,別跟他們反著來,等我回來再說。”
他是怕和薄家的人爭執上吃虧。
鹿之綾明白他的擔憂,“知道。”
“那你進去,我走了。”
“等下,傘。”
鹿之綾轉,在門口到傘拿起來遞給他,阿唐接過來就走。
鹿之綾站在原地,剛聽到雨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那聲音就靜止下來,是他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你剛才為什麼突然親我?”
磅礴大雨中,他開口就問。
“……”
鹿之綾心口一滯,垂在側的手指,“我……我安你啊。”
“你都多大的人了隨便親人?”
男人似是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吻,越反應越火大。
鹿之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站著了,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小聲地道,“我,我只是親額頭。”
“額頭也不行。”
阿唐一子打死,又反應過來另外一件事,“你也親過封振額頭?”
聲音冷下去八百度。
要去找薄崢嶸都沒這麼冷。
“沒有。”
鹿之綾連忙搖頭,窘迫到不行,他在想什麼啊。
“這還差不多。”
阿唐放心一些,但再看一眼這張年輕又單純的臉,他又覺得煩躁,“你給我等著,等我理完這堆事再跟你好好聊。”
“你快去吧,去吧。”
鹿之綾去推他的手臂,忽然就很希他能和薄崢嶸好好聊一聊。
“在家好好待著。”
阿唐又囑咐一句,才撐著傘沖進雨里。
聽著他遠去的跑步聲,鹿之綾出手捂上臉頰,手心到一片滾燙。
什麼都不懂,還想教育呢。
白長五歲。
……
出租樓外的馬路上,停著幾輛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豪車。
這樣的車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們這種老破小的居民樓前,雨刮正賣力地刮著,一下一下,仿佛在掃清下等人環境里的骯臟。
阿唐撐著傘往車子走去,頎長的形停在車門前,一雙眼冷冷地盯著車門。
“砰。”
車門被打開。
管家聞達立刻從車里冒出頭來,撐著傘跳下車,對著他一頓點頭哈腰,“大爺,您要出來說一聲就好,我去接您。”
阿唐冷眼看他,“我要見薄崢嶸。”
“您先上車。”
聞達接過他的傘道。
阿唐沉著臉坐上車,下致到極致的真皮座沾上他上的雨水。
聞達跟著上車,調整車溫度,然后又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大爺,別冒了,喝杯熱水吧,要紅酒嗎?”
“……”
阿唐沒接過他的水杯,只目鷙地盯著他。
這迫……還真是薄家的人。
聞達把水杯放回去,坐到他邊,放下中央的隔板,一塊大屏幕也跟著緩緩降下。
車子緩緩啟。
視頻通話接通。
屏幕里,薄崢嶸正冠楚楚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辦公,手邊堆著山似的文件,他忙中空看一眼鏡頭,跟施恩似的,“想清楚了?”
阿唐還沒說話,聞達就急切地道,“大爺念舊重,一時舍不得這邊的家人也很正常。”
聽到這話,薄崢嶸像聽到了一個什麼笑話,“這不重,這自甘墮落。”
“……”
阿唐坐在那里,面若冰霜。
“大爺這不是回來了嗎?”聞達笑道。
阿唐轉眸,看向車外,車子已經駛出去很遠,“誰說我要回去。”
聞達笑容僵在胖的臉上。
薄崢嶸翻文件的作一頓,抬眼冷冷地看向他,“看來你還真把井底當寶了,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麼,繼續扛著好了。”
“你養我五年,花了多錢,我想辦法還你,別再來搞我。”
阿唐盯著眼前恐怕比他三個門店加起來都貴的屏幕,一字一字說道。
“……”
薄崢嶸的臉徹底沉下來,重重地拍下手中的文件,卻不再看他,“聞達,你要是不會辦事,就早點退下來。”
“先生,大爺只是一時意氣用事,不明白您對他的苦心。”
聞達有些慌,接著轉頭看向阿唐道,“大爺,父子間哪有什麼還不還的,您的命都是先生給的,先生只是想給你更好的生活,不想讓你在這種底層人的生活里掙扎過活。”
“底層人?你見過幾個底層人?”
阿唐冷聲反問。
他真正活在底層的時候沒見過薄崢嶸,現在他過得很好,薄崢嶸倒要來救他離苦海了。
“大爺,這里就不該是你真正生活的地方,你的家在江北,你父親是薄崢嶸,換句話說,你現在是龍游淺灘……”
“你不缺我這一個兒子。”
阿唐不理會聞達,直直看向屏幕上的薄崢嶸。
薄崢嶸往后看去,一張威嚴肅穆,“我是不缺,可你是我的兒子,該就做我兒子該做的事。”
為了五百杯茶就能自己親自送的一個破小老板,為了虧那些一點小錢,就冒著雨自己拆門店,給車加油一次只加五十塊錢,給機罩雨披都不給自己披一件……
這副窮酸計較的模樣說出去簡直丟他的臉。
“你可以把親子鑒定撕了。”
“啪!”
薄崢嶸然大怒,把面前的文件直接甩到鏡頭上,“你這副子還真是和你母親一個德行!行,我就看看你的骨頭有多,別不到三天就跪著來求我!”
完全談不下去。
“薄崢嶸,你敢我邊的人一下,我就弄死你。”
阿唐口而出,一雙眼鷙到極點,混不吝的話嚇得一旁的聞達瞠目結舌。
“好啊。”薄崢嶸氣笑了,“那讓我看看,蹲在井底的你怎麼來弄死我吧。”
“……”
“給我滾下去!別臟了我的車!”
薄崢嶸怒不可遏地吼出來。
“砰!”
車門在他面前狠狠關上。
阿唐站在大雨里,臉鐵青,薄崢嶸本就不是要兒子,而是要他全薄家的臉面。
他們不可能談出什麼結果。
要讓之之失了。
他頂著雨走進一家便利店拿了包煙,正要結賬忽然想到剛剛薄崢嶸最后的話,薄崢嶸要看他的骨頭有多。
之之……
阿唐臉一變,丟下煙轉就往雨里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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