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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鹿之綾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有些急切地關上房門，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又為給買海棠提前回來。

 明明記得文藍姐說今天還要找阿唐聊訂婚的事，顯然也沒聊上。

 以前覺得順理章甚至會暗自生出甜的事，已經變得不應該了。

 他有了即將訂婚的朋友，應該多和文藍姐相，商量以后的人生才對。

 文藍姐憐惜，覺得只是個小妹妹，恨不得將來和阿唐一起照顧，可清楚自己對阿唐抱了兩年什麼樣不應該的心思。

 和阿唐只是兄妹。

 兄妹間可以親昵，但妹妹不該什麼優待在嫂子的頭上，這是畸形的。

 要扭轉自己的心態，也要改變和阿唐相的距離。

 阿唐來敲過在三次門，鹿之綾都沒有開，說自己想聽會書。

 海棠放涼了也沒吃。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鹿之綾才和阿唐道歉，“對不起啊，哥，昨天聽書聽得有點神，忘記吃海棠了。”

 阿唐坐在面前，單手捧著碗，卻沒有吃一口，一雙漆黑的眸幽幽地盯著，一句話都沒有。

 鹿之綾雖然眼盲，但卻能清晰地覺到那邊傳遞過來的。

 令人窒息的仄。

 他在不爽。

 如果是以前，早就開口安他了，但今天解釋加道歉完，便默默地吃自己的飯，不再多言。

 封振坐在他們中間，吃著吃著就覺難以下咽了。

 這氣氛……

 他抬眼，就見阿唐跟盯仇人似的盯著鹿之綾，以為他是為海棠的后不滿，便道，“你隔三岔五就買海棠，小姐再吃也會吃膩的。”

 “是麼？”

 阿唐放下碗，聲音冷得跟冰似的，盯著面前的孩一字一字道，“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又到叛逆期了是吧。

 “我最近都長胖了，還是吃點零食吧。”

 鹿之綾有問有答，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

 “……”

 阿唐看著，挑不出的半點病，可他的不爽卻越來越濃。

 ……

 今天是照例去掃墓的日子，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鹿之綾如今將一周一次的掃墓改一月一次。

 每次都挑一個十五，月圓的日子。

 說過，月圓的時候一家人團圓。

 拉長掃墓的時間后，就算天上下冰雹都會去，赴這個團圓的約。

 鹿之綾換了一黑的休閑，路過阿唐的房間時，聽到文藍的聲音從里邊傳出來，他在和文藍打電話。

 文藍似乎請他陪去什麼地方。

 “不去。”

 阿唐只有冷淡的兩個字。

 鹿之綾搖搖頭，看來臉長得好也是有好事的，文藍姐要不是沖他這張臉，也不能這份臭脾氣。

 這麼想著，笑了笑，笑完以后嚨莫名堵得難。

 原來，心口真的會因為個人緒變痛。

 鹿之綾走到門口，封振已經準備好大量的冥紙等在那里，輕聲道，“封叔我們走吧。”

 “阿唐還沒出來呢。”

 三年過去，封振從最初防著阿唐，現在已經將他當家人。

 “我聽到他和文藍姐打電話了，不想讓他為我推掉自己的事。”

 鹿之綾淡然地道，“一會我們上車后，你給他打個電話，你就說店里有急事讓他去理下。”

 “這怎麼行，每次掃墓阿唐都去的。”

 封振皺眉。

 他都有沒去掃墓的時候，可阿唐沒有。

 “可是，掃墓是我的事啊。”鹿之綾道。

 看著輕描淡寫的表，封振愣了下，反應過來，是啊，鹿家的墓本來就不用阿唐去掃，他怎麼還生出自然而然的全勤了。

 “那走吧。”

 封振提前袋子道。

 鹿之綾牽起一旁的小野，“小野，走了，我們去掃墓。”

 掛完文藍絮絮叨叨的電話，阿唐套上一件黑的襯衫，邊穿邊往外走，“之之，你好沒有？”

 無人回應。

 家里空空。

 他走到門口，就見本來堆在那里的冥紙已經不見了。

 男人的臉倏地沉下來。

 ……

 出租車上，封振給阿唐打完電話后忍不住去觀察旁的孩。

 鹿之綾已經十八歲，個子長，面容已經漸漸褪去稚，是個大人模樣了。

 子沉穩，心思細膩，不會覺不到阿唐這一天天的黑臉……

 “小姐，你和阿唐是不是又鬧矛盾了？”

 他問道。

 其實說又也不是很適合，和阿唐之間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兩年前那次，那次是以大獲全勝為最終結果，從此阿唐走了正路，再沒打過架。

 “沒有啊。”

 鹿之綾微笑著搖搖頭。

 怎麼可能沒有。

 封振用自己的角度猜測了下，想來想去最近阿唐沒經同意就做的事好像只有和文藍談。

 他有些小心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怕阿唐和文藍在一起后，對你就沒以前好了？”

 就像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會擔心有人侵自己的家庭。

 但老實說，阿唐做的夠好了，就算在談，他打電話一說鹿之綾有個什麼頭疼腦熱，人立刻就趕回來，一秒都不耽誤。

 聞言，鹿之綾失笑，很是云淡風輕地道，“怎麼會啊，我就那麼見不得他幸福嗎？”

 “那你……”

 “封叔，哥他有了朋友，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小孩，有完整的幸福家庭，我一個年人一直在他的世界像話嗎？”

 鹿之綾道，“難道以后文藍姐生孩子，他小孩上學，我也要他放下陪我掃墓？”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封振恍然大悟，嘆一口氣道，“哎，老實說這三年我們相依為命，我都覺我們是一的了，什麼事都是三個人商量三個人辦。”

 “……”

 “不過你說的對，阿唐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建立自己的家庭，得讓他把重心挪挪。”

 封振想通了，“那以后，咱們能不麻煩他的事，就不麻煩他了。”

 “嗯。”

 聽到封振這話，鹿之綾松了一口氣。

 三年的時，別說，封叔也變得格外依賴阿唐，事事都要問一下他才安心。

 這樣下去不行。

 他們都需要扭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