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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什麼況？

 鹿之綾實在被撐得難，選擇著墻站，默默消化。

 木著一張小臉，一旁的年輕人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坐著，見封振回來，他站起來就走，沒有一聲招呼。

 為著長久打算，封振也是省著花，選擇租的是兩間小屋，就是一廚一室。

 平時他把小桌子放在鹿之綾的房間，方便吃飯，而小廚房在隔壁。

 封振繞到小廚房里，往里一看，只見洗手池里被打理得干干凈凈，得一滴水珠都沒有，剩下的菜一盤一碗都整齊地放在老舊的通風柜里，地上顯然也是被掃過一遍。

 這小子看著渾人一樣，沒想到還……

 封振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拿碗盛了點飯菜，邊吃邊走到鹿之綾的屋子，道，“小姐，警局那邊說明天可以讓我們領走了。”

 是現在最好聽的說法。

 事實上，就是一室尸塊。

 聞言，鹿之綾猛地抬起眼，從前靈的一雙眼如今早已經變得沒有任何神采，空得令人心疼。

 “鹿家的祠堂沒了，我想著再找一塊風水寶地讓先生太太他們土為安。”封振說道，“只是如今的墓地價貴……”

 鹿之綾聽著，手到床尾的書包，索著從里邊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封振。

 封振大概知道里邊有多錢，但墓地價格都快趕上活人住的了。

 想想，封振還是決定告訴事實，“小姐，你看，我們要不就買兩個墓位，一家人也靠得近。”

 他說得婉轉，鹿之綾聽懂了，垂下長長的眼睫，“不能一人一個嗎？”

 一人一個，鹿家人當然配得上。

 只是……

 封振咬了咬牙，“鹿家宣布破產時，老爺子讓我帶了一些東西回江北，里邊有小姐的生日畫，還有小姐的各種禮……”

 家里破產，化工廠的小房子裝不下，即使這樣，鹿家人都想方設法保存下屬于的東西。

 鹿之綾眨了眨眼睛，道，“能賣錢嗎？”

 “能。”

 是鹿家的小公主，哪樣禮到世面上都能換錢。

 “那賣吧。”鹿之綾不假思索地道。

 “可是這樣一來，小姐你的念想就沒了。”封振很是心疼地說道。

 “沒事。”

 已經沒有別的方式替家人買墓了。

 ……

 鹿家人土為安的這天是個天。

 靈車停在墓園的口，車搖晃了下，鹿之綾差點從座位上栽下來，旁邊來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托了一把。

 是阿唐。

 那個哥哥的名字。

 被他著吃下很多飯菜后，他告訴了他的名字，沒姓，就一個名。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

 但現在的鹿之綾已經沒有力氣去探究邊的人，甚至希他和封叔都能離自己遠遠的，是個大包袱。

 可是，他們卻都在。

 駕駛員回頭看一眼，眼里滿滿的抵，“你們快點吧，我還要回去。”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輛靈車上擺了二十多個骨灰盒，有的還是空的，每個骨灰盒都著照片，十分瘆人。

 話落，后面的年輕男人朝他投來一眼，極為沉的一眼。

 迫十足。

 駕駛員莫名到一陣寒意，上改了口，“算了算了，你們請便。”

 鹿之綾抱著懷里母親的骨灰盒站起來，封振立刻看向邊的人，“阿唐，你陪小姐下去吧，我來抱骨灰盒。”

 阿唐沒出一聲。

 鹿之綾抱著骨灰盒徑自往前走，到邊緣要下車的時候，的手臂就被人托住，引著往下走。

 “謝謝哥哥。”

 鹿之綾什麼都看不到，只憑覺朝他的方向點了點頭。

 二十三個骨灰盒陸續被搬進墓園，說是買到一片墓位，但其實十分狹窄。

 封振看向鹿之綾的眼睛，又覺得幸好現在看不到，否則看著這些該有多麼心痛。

 鹿之綾行不便，封振就安排跪在地上燒紙，自己則抱著骨灰盒一個個安放下去，然后又拖著碑立起來。

 他人至中年，干這種力活很快就累得腰酸背痛。

 一只手及時攔住他懷里差點掉下的墓碑。

 封振抬起頭，就見阿唐這個年輕人面無表地接過墓碑幫忙立起來。

 “阿唐，這段時間真是多謝你了。”封振激地道，一邊忙一邊道，“聽說你家在北港，這麼久沒回去，想家了吧？”

 年輕人顯然沒有任何和他談的興趣，只是做著事。

 偶爾，阿唐轉頭看向跪在元寶盆前的。

 短短一段時間，已經瘦得跟紙片人似的，也再沒有像船上時那麼聒噪、開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鹿之綾跪在地上，抓著面前的冥紙往元寶盤里扔，里邊的火燒起來，將周圍的溫度灼得燙起來，約約的，好像又回到那場大火。

 疼不疼啊，媽媽。

 借著遞冥紙的作，纖細白皙的手指往火靠近，指尖到滾燙，也沒停。

 仿佛要直直將自己送進火中。

 驀地，的手被狠狠拍開。

 “干什麼？”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上方落下，冷漠如冰。

 鹿之綾的手被打得有點疼，跪在那里，選擇撒謊，“我沒注意到溫度。”

 “手都快到火堆里了還注意不到溫度？你是五都沒了？”

 他冷冷地道。

 “……”

 鹿之綾垂下眼，不說話，繼續機械般地抓著冥紙往火里送，沒再試圖去火。

 又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見不再來，男人擰了擰眉，轉頭要去做事，就聽到后傳來年清冽的聲音，“之綾。”

 他緩緩回頭，冷淡地看過去，就見一個年朝這邊走來，年穿著純白的西裝，儒雅純凈，服上連個褶痕都沒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高級貨。

 年生著一張五表俊的臉，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都是養尊優的氣息，后還跟著男人，像是助理，注意力都在年的上。

 四目相接。

 年眼中的笑意微斂。

 阿唐眼底的冷意更深。

 年將視線收回，落在的背影，微笑著走過去，“之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