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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楠第一時間將遼東商會書肆開張的況匯報給族長。

謝湛聞言，青筋直跳！

進而他冷笑，“遼東商業書肆，這是一點也不掩飾了是吧？”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

呂頌梨啊呂頌梨，你說你的手怎麼就那麼長呢？

謝楠頭垂得很低，只覺得周遭的空氣像是凝滯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旁邊的左安民眼觀鼻鼻觀心，也沒出聲。

他心中嘆，南地被一只平虎和一條過江龍，攪了個天翻地覆。

一會的功夫，謝湛便將剛才升騰的怒氣了下去。他很清楚，憤怒除了讓他失去理智，做出的決定越來越錯誤之外，沒有半點好。

謝楠這時才問出心中的疑，“族長，你說遼東商會那些人就不怕府找他們麻煩嗎？”

謝楠不解，從他們能封鎖各大城門這一點來看，對方難道還看不出南地府里有他們的人嗎？

遼東商會書肆一開張，謝湛就明白了，他先前虛晃一招，沒有唬住遼東郡的人。

對方早就看了他的底牌。他的底牌就是，他南地可以，但最終一定是破而后立，而非將南地弄得一地，然后拍拍屁走人，不收拾殘局。

皇上不允許這樣。

謝湛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腦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南地的計劃啟后，他設想過很多影響局勢的意外況。

但是，遼東商會書肆的事，真的超乎了他的意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本以為陸家是最不可能被取代的，所以沒有做相關的準備。畢竟陸家為書香門第，藏書富，另外又經營著四大紙業之一的銀紙，在南地在士林中地位超然。

任何勢力想取而代之，可能都微乎其微。

他隨手翻開了下面的人從遼東商會書肆帶回來的兩本書。

看著一模一樣的兩個字，謝湛覺得呂頌梨他們一定掌握了某種能快速書的方法。這個方法比人工手抄更好。

這下麻煩了。

“收網吧。”謝湛道。

收網，必須收網！

陳家和陸家已經兩敗俱傷了。陳家在他能收服之列，陸家那邊，陸翡在其外家的幫助下，應該也可以。

其實陳陸兩家還能再兩敗俱傷一點，這樣更方便他們收服。

但是呂頌梨的人在一旁等著魚，謝湛擔心再不收網，最終只怕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

況且此一時彼一時，遼東那邊摻了一腳進來，遼東商會開設的四家書肆，搶占了陸家的市場和資源。

現在陸家等于被陳家以及遼東商會兩方攻擊，

再放任陳陸兩家斗下去，陸家就要被捶死了。

他們收網，等陸翡將陸家收囊中之后，陸氏需要收復失地。

可惜，陸家不可能恢復以往在士林里獨一無二的地位了，終究被遼東商會書肆占據了一席之地。

不過，他們還有優勢，他們世家的藏書，本就是一筆無形的財富。

這個優勢以呂家的出，應該不俱備。

陸氏還是有贏面的。

……

這日，陸翡闖陸老爺子陸遠恒的休養地。

五六年前陸老爺子生了場大病，為治病去了外地求醫兩三年。后來陸老爺子雖然遇良醫保住了命，回了南地，也時常神不濟，昏昏沉沉，遂漸漸不再管事。加上南地炎熱，他便常年待在陸家修建在半山腰的莊子上修養。

此時，陸翡跪在陸老爺子的病榻前，帶著哭腔喊道，“祖父！你快回去阻止父親吧，否則陸家就要完了。”

這時，陸老爺子剛喝完藥，整個人還清醒著。

“大孫，你怎麼來了？”

“祖父，是的，我來了！”

“你先起來，有什麼事你先起來再說。”

陸老爺子示意小廝扶他起來。

陸翡站起來后親自去扶他。

“你剛才說陸氏快要完了是什麼意思，你爹做了什麼了？”

“祖父，事是這樣的……”

在陸翡的敘述下，陸老爺子越聽越生氣。

“快，給我拿藥！”他覺到腦子一陣陣暈眩。

心腹小廝立即給他喂了一粒藥，陸老爺子呼吸好舒暢了。

陸翡紅著眼眶道，“祖父，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啊。”

他快要被蠢兒子氣死了。

陸家能屹立六大世家不倒，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清名！

“你繼續往下說。”

陸翡乖巧地點了點頭，繼續講述。

陸老爺子越是了解到如今南地的局勢，就越是心驚。

“這麼大的事，你爹竟然讓人瞞著我？！”

陸家如今被人前后夾擊，一個弄不好，覆滅也在頃刻之間。

陸翡了解爹，爹一開始只想包庇陸西華，后面事越來越大，他更不敢說了。

陸老爺子坐不住了，“走，我們回去！”

陸翡答道，“好。”

在回番禺陸家之前，他們祖孫倆去了一趟臨川郡阮家，也是陸翡的外祖家。

一見到人，陸老爺子就迫不及待地道，“老阮，這回我陸氏正于生死關頭，你一定要幫我這次！”

“十七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我阮家幫了你，最后呢？我兒阮婉帶著厚的嫁妝嫁你們陸家，用嫁妝幫你們陸家渡過難關，你兒子最后是怎麼對的？”

“這事是我們老陸家對不住阿婉。但是這次況很危急，你就算不看我倆的，也要看在阿翡的份上，幫陸家一次。”

“這次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陸翡為陸家下一任家主！你若同意，我就答應幫忙。要是不同意，你就請回吧。”說完這句，阮老爺子就不說話了。

阮家的態度擺出來了，而且很強。

陸老爺子很能理解此時好友的想法。阮家幫他們陸家，上次沒撈著什麼好，這次如果一點好都沒有，那陸家滅亡就滅亡，與他們阮家何干？

思索片刻，陸老爺子道，“好，這事我可以答應你，讓陸翡做陸家下一任的家主。”

陸老爺子想得很清楚，陸家和陳家隔著海深仇，不會輕易停手的。加上旁邊有個遼東商會也出手了，陸家可謂腹背敵。

此時陸家需要后援，需要助力。如果阮家不幫忙的話，陸家有可能不復存在。

皮之不存，之焉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陸家渡過這場危機。

而且陸翡雖然是子，但應該不會比陸西華差。

“但我也有一個條件。陸翡以后必須招贅，不能外嫁。的孩子中，必須至有一個得姓陸，陸家下一任家主，只能是這個姓陸的孩子。”

陸老爺子給出的這個條件，同時也是一場考驗。子當家做主，沒有必然的決心，那這個家主，是不合格的。

阮老爺子還沒說話，一旁的陸翡便表態了，“祖父，外祖父，我可以。”

從阮家出來，陸老爺子看向一旁的孫，“陸翡，祖父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野心？”

陸翡笑了笑，道，“祖父，你可以試著相信我的。”

連陸西華那樣的蠢貨爹都愿意將陸氏一族到他的手中，不會比陸西華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