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雙劍齊出

一看到那遠方的漫天冰雪，易書元就知道大事不妙。

「石生，我們快分頭去通知莊上所有人，趕收拾一些東西，帶上被褥厚和吃食，準備儘快往高跑，就說要發大水了.」

易書元說著看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石生和灰勉。

「大蒼雪山，冰雪翻卷，那是雪蟒走水，或者說走冰雪，快，霧莊不能待了！」

「是師父！」

石生這下就明白了，趕跑了出去，而易書元同樣快步出門，去找曹玉高和鄭穎。

而此刻石生已經衝到了阿雨的家中。

「阿雨哥，阿雨哥——」

「石生？」

阿雨走了出來，詫異地看著一臉張急切的石生，這個可的弟弟幾乎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

「是石生啊，易夫子可好？」

屋的大人也笑著走了過來，他們正在準備午飯呢。

「阿雨哥，李叔，師，不，是夫子說，快讓所有人收拾吃的穿的和被褥，趕逃跑，大雪山上有怪走水下來，要發大水了——」

「啊？」

「哎呀，趕快收拾東西，晚了來不及了！」

石生急切地解釋著，然後又匆匆跑去下一戶人家，邊跑還邊大喊著剛剛說過的話，很多人聽見了，也有人出來，但至現在還沒人當回事。

「爹，我去問問石生。」

阿雨說完就沖了出去，後則傳來父親的話。

「別太貪玩，記得回來吃午飯！」

「知道了——」

阿雨回了一聲，匆匆向著前頭焦急的石生跑去，易夫子的課可不只是讓人讀書識字，更講過各種離奇之事的。

和阿雨一樣，石生去過幾戶人家，一些上過學堂的孩子也一起出來，石生和他們流就省事一些。

雪蟒本就是一種罕見異蛇，更似乎修鍊了大雪山中的妖怪，現在開始走水，裹挾無盡冰雪衝來，唯一的一條河流就是走冰雪的唯一路徑，霧莊待不了了。

很快易書元和鄭穎也開始在莊中奔走。

鄭穎直接去找那些一同做紅的婦人，易書元帶著一群孩一起奔走，在學堂上過學的孩子們則陸續回家去和父母訴說。

即便如此，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的莊上之人沒幾個信的，有的人將信將疑，有的人乾脆就是罵罵咧咧。

發大水這種事，從這裏的人記事以來從沒有見過，雖然說這麼冷的冬天也沒有見過，但現在河道都已經凍住了，哪來的大水？

人們該聊聊，該做飯的也沒有停下。

至多就是有人順著易書元說的方向看向遠方，確實能看到雪山那邊白茫茫一片，可這種霧茫茫的不才是正常的嗎？

但很多孩對夫子的話是深信不疑的，也就有了很多孩子回家生拉拽也要讓家人做準備。

易書元也從自己學生們的家中手，一家家過去勸，之以曉之以理，只要有一家兩家三家搖，人數多了之後自然引發從眾心理。

只不過霧莊之有百十來戶人家，這進展實在不能算是很順利。

另一邊，曹玉高已經狂奔著跑向了遠方的河位置，等到了那邊茅屋附近，見到那師兄弟兩人都在河岸邊，兩人也遠遠見到有人奔來。

「曹神將？」「曹兄？」

片刻間，曹玉高已經到了近，他堂堂雷神，一路毫不停歇地跑到這裏的時候，也已經帶著難以抑制的氣，額頭更是已經見汗，這要在外面簡直不可想像。

「曹神將，你來得正好，這冰層下的水流有異」

曹玉高看看說話的胥子昌，稍稍平復一下氣息道。

「當然有異了，易先生說了，那是大雪山中的雪蟒走水，裹挾冰雪而來，這裏要大難臨頭了！」

「什麼？」「走水？在這裏？」

兩人看向遠方雪山，這會那白茫茫一片是什麼已經能夠想像得到了。

曹玉高也終於緩和了一些，此刻眉頭鎖道。

「雖然易先生沒說，但想必這就是最大變數了，我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勸說霧莊的人逃離，只是進展並不容樂觀！」

公孫寅下意識看向霧莊方向，口中喃喃著說道。

「在這生活了這麼多代人了，從來都沒有什麼災害，至多見過河道漲水，如何能人信服？」

「既然這一切都是天魔外化所，易先生何必去勸這裏的人逃離呢？縱然如此真實，但最終不過是假象，況且他們不願意逃，也只能說命數如此！」

胥子昌口中的這些話，讓曹玉高沒辦法反駁，也讓一邊的公孫寅陷一種迷茫。

話語間，遠方約有某種聲音在回。

「嘶昂.」

這聲音十分遙遠，好似同河道冰層的融合在一起，並且一起傳向遠方。

不只是河邊的三人聽到了，自然也傳向了霧莊。

霧莊，人們已經吵了一片。

易書元見正常勸不奏效，乾脆就鼓孩子們鬧，挨家挨戶找人太累，讓人來找他就容易多了。

只要做得過分一點就行了，比如讓孩子們鬧得兇一些。

莊子中央圍了一大群人，就在老莊長家門前，水泄不通的人群圍著易書元怒目而視。

老莊長也被驚了，這會正在和易書元理論著。

「易夫子，您教孩子們讀書識字，教他們做人的道理，這都很好，但你今天魔怔了？若非我攔著，幾家人按著你就給伱一頓好打！」

「就是啊，我們家孩子鬧著要逃！」「我們家的把床鋪都掀了！」

「易夫子，你到底要幹什麼？」「姓易的，好吃好喝待你，你就這麼回報？」

老莊長也認為這易夫子是在胡鬧，哪有這麼冷的天鼓人離家的，還說什麼發大水，更有孩子說什麼妖怪，這太荒唐了。

正要再說，遠方的聲音也在此刻傳來。

「嘶昂.」

聲音明明並不十分響亮，卻過了所有吵鬧，聽著讓人心中升起一種天然的恐懼。

吵鬧的霧莊一下安靜了下來，很多人上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在這份安靜中，易書元的清朗有力的聲音傳遍了人群。

「這便是災禍所在，是雪山深的妖，一條走冰雪的雪蟒.」

易書元說話的同時，手中摺扇展開，向著周圍力一掃。

「嗚呼.嗚呼」

一陣風捲起了許多屋頂上的積雪，這些雪飄著竟拼出了一個圖案，那是一條恐怖的白蟒蛇，在半空中扭著無聲嘶吼。

霧莊的人連都沒怎麼見過，看到這種妖，只一眼就能讓人冒冷汗，也有不人下意識下子。

在現在的環境下，易書元牽的變化雖然不止於此，但此刻這樣是最直觀的。

「這是蛇？」「妖怪？」

「哎呦娘唉！」

人群恐慌中驚一片，議論和吸氣聲不斷，不過天空雪花所的妖怪卻很快消散了。

很多雙眼睛看向易書元，他扇扇子風就起了，隨後天空才出現這種變化的，這是呼風喚雨麼？和故老相傳中故事裏的神仙一樣？

易書元看向周圍，深吸一口氣，隨後發出怒喝。

「想活命的，還不快去收拾東西逃跑——」

這聲音之響亮，簡直隆隆如雷，近的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隨後所有人如夢初醒，不知道是被易書元嚇的，還是被那妖怪的事嚇的。

人人紛紛跑回家中，這下真的收拾東西要跑了，哪怕最後可能真是個誤會，那也等事後再說。

人群散去，易書元邊只剩下了石生和鄭穎，他微微鬆一口氣，顯然也並不輕鬆。

鄭穎擔憂地看著遠方道。

「易先生，走水之妖，您有把握對付得了麼？」

「對付它？」

易書元看了一眼鄭穎。

「這麼說吧，它既是應變數而走水，同時也是來對付我的.」

大蒼雪山，山中雪蟒，這種東西不可能是公孫寅記憶中和劫數中該有的，只和易書元相關，但它也確實是公孫寅劫中之變。

——

滾滾冰雪來得比想像中更快。

如果按照易書元記憶中的大蒼山那種深邃程度，就算是妖裹著冰雪走水，到這往了說都得有幾天。

但在這裏不可能真的如易書元記憶中的那般，實際上中午的時候易書元用了小半個時辰鼓了全莊逃難。

可到了下午，白茫茫的景象已經衝到了眼可見的「平原地帶」。

滾滾冰雪衝來，河道上的冰層直接「轟隆~」一聲炸開。

河水翻卷著向上，冰雪融於書中衝出河岸。

「嘩啦啦啦.」

濤濤洪峰從山下方向席捲而來，詭異的是水流拍過的地方迅速結冰，一些水浪前一刻還在翻卷，下一刻就結晶在了空中，如同浪花狀的冰雕。

「嘶昂——」

一種沙啞中帶著高的吼聲在些白茫茫一片而來，駭得拖家帶口提著東西的數百人都面恐懼。

「快跑啊！」「快點快點——」

「小心啊！」

人們已經逃出了霧莊，但顯然逃得還不夠遠，這會全都在驚恐中加快腳步。

霧莊部，此刻還有人沒有逃出來，幾戶人家將一輛平板車堆得滿滿當當，然後一起推著在巷子裏走著。

已經勸走了好幾莊外聚居地，又從逃難人群那邊返回的易書元經過莊子聽到靜。

他踏著周圍房屋的屋頂而來，在空中翻騰著落地，看向這幾人頓時面怒容。

「你們怎麼還沒走？」

「易夫子？」「東西太多了，收拾得慢.」

「嘶昂——」

吼聲傳來，天空都在變暗，更有狂風「嗚嗚嗚」的呼嘯著。

「不要命了？快走——」

「是是是，這就走這就走.」

易書元法一，幾戶頃刻間來到板車近，單手運功，直接一掌打在板車上。

「咣當~」

整一輛車直接散架。

易書元只抓起一個食盒遞給近的人道。

「別推車了，什麼都不用帶了，妖怪要來了，快逃——」

說完這句話，易書元縱一躍，在圍牆屋頂等借力，向著前方騰挪而去。

躍至莊外，易書元的法眼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妖氣，源頭還在極遠，但無窮冰雪攜風暴席捲而來。

這讓易書元瞳孔微微散大，心中忍不住「臥槽」一聲。

這種此消彼長的狀態，如何抗衡作弊般的妖？

「嗚呼.」

冰雪風暴沖了莊，幾聲尖吸引了易書元的注意。

「啊——」「救命啊！」

幾個人竟然被風雪卷上了天。

易書元瞳孔一，立刻縱一躍，在空中一左一右抓住兩個孩子，下一刻沉氣於，一招千鈞墜帶著人落下。

但易書元只有兩隻手，還有一個小孩和一個婦人被卷上了天，易書元再想上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朝天了一聲小孩的名字。

「念恩——」

「夫子嗚嗚.」

小孩在哭泣中被風捲走，話音落下已經嚇暈了過去.

易書元抱著兩個已經被嚇傻的孩子落地，看向陷恐懼和獃滯的另外一些大人怒吼。

「你們走不了，快去結實點的屋子裏躲起來！」

將兩個孩子給已經慌了神的大人後，易書元見幾個男人都好似嚇傻了一樣，就狠狠給了其中一人一個耳。

後者這才如夢初醒，帶著人或恐懼或悲傷的人跑向附近的屋子，又有人哭喊著呼喚那小孩和婦人的名字

遠方河邊，胥子昌和公孫寅同樣沒走，曹玉高也在這邊，幾人都知道，這一關不好躲。

「啊」

有婦人的尖聲傳來，三人抬頭看向空中，居然有人被風卷回冰雪襲來的方向，除了有大人，還有已經昏迷的孩。

公孫寅如今目力出眾，竟清楚地看到被捲走的是誰，那個小孩出生的時候，名字還是他起的，念恩。

當初起名時的念頭浮現腦海。

念生骨造之恩，念養育之恩，念善待之恩，念土地之恩，念鄉人互助之恩，念種種點點滴滴之恩，說是念恩，也是念

只眨眼間，被捲走的人已經不見了。

「吼——」

遠方傳來妖的嘶吼，這倒卷妖風帶走的人是什麼命運，為仙修和神祇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這一刻，公孫寅心深一直被抑制的一種東西，一種曾經被他以為想要更進一步就該斬去的東西，猶如洪水般發了。

此劫中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公孫寅已經無暇去想，甚至也不想去管別的了。

他好似又從提振仙心的修行者下墜到了凡人，不論如何，這是生我養我的土地，是我父母埋骨之所，有著一輩子相互扶持的鄉親們

「混蛋——」

公孫寅紅著眼沖向冰雪方向，經過茅屋之刻，彷彿無數年前的隔世記憶浮現，幾乎立刻怒聲大吼。

「凝霜出鞘——」

「錚——」的一聲劍鳴響徹大地，茅草屋背後的土地中，沉積已久的土地炸開，一名劍從中飛出。

這劍只升到半空就已經開始搖晃下墜，但公孫寅縱一躍直接在空中接住長劍，頭也不回地沖向前方。

胥子昌只愣神一瞬，隨後立刻跟上師弟。

「好氣魄，我們就來比比誰能宰了這畜生！青鋒出鞘——」

「錚——」

之前胥子昌封劍的前院，地下的劍匣破開，長劍飛出，他同樣在空中接住劍，向著狂奔中的公孫寅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