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你藏個屁!
在這裏,除了易書元之外,石生的狀態其實是最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但快樂是真的。
易書元同樣如此,甚至他都不去想周圍的一切是真是假,而是如同在人世紅塵一樣接納周圍,並且將周圍一切當一次寶貴的機會。
本就在外面都已經對魔道若有所悟的易書元,在此刻的環境下,已經開始理解甚至能牽幾分了。
畢竟這雖然是公孫寅的劫,但本質上更多針對的還是易書元,即便是劫中套劫,應劫之人怎可能沒有任何機會呢?
雨還在繼續下著,石生穿著肚兜著小屁跑了出來。
「灰前輩,我抓的那條小魚呢?」
趴在易書元肩頭的灰勉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人立而起爪子叉腰轉看向出來的石生。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
「咦,你沒有吃麼?可是臉盆里的小魚不見了啊!」
石生狐疑地看著師父肩頭的灰前輩,顯然對它的回答並不是完全信任。
灰勉覺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下子跳到了石生的頭頂用尾狂拍他的頭,讓石生又是痛又是。
「別打了別打了灰前輩」
「在我這呢!」
易書元說了一句,隨後彎下腰,扯了扯袖口向下,袖中居然裹著一團水從中游出了一條小魚。
這一幕不但胥子昌看到了,這會出來的曹玉高和鄭穎也看到了。
這種程度在對他們所的境界而言本算不上什麼,但現在的環境下,就和常人見到了法一樣令人驚愕,也證明剛剛易書元一指點霧並不是偶然。
「小魚!」
石生了一聲,跑到了易書元邊上,也不嫌臟,趴在地上撅著小屁看著師父手邊的魚兒,灰勉也停止了打鬧認真端詳。
這小魚游到了屋檐外的一灘水窪中,不斷吞吐著水,緩慢擺著魚鰭。
「石生。」
「師父,弟子在!」
易書元看了邊的石生一眼,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吾道仙法變化玄妙,本是推衍天地之道的運轉規律,而此間天魔外化之變,是天地道妙展現眼前的機會」
「如今你中道化仙爐已,算是鑄就了仙基,此地又不得展法,也正好藉此機會一觀變化之妙!」
石生一聽頓時面驚喜,視線從水窪中的小魚上轉向易書元。
「師父,您教我仙了嗎?」
「與法不過是外在,伱真正要領會的是意,是變化之妙!」
易書元說著指向水窪中的小魚,指尖輕輕地,周圍落下的雨水都開始變化,紛紛向著那個水窪匯聚。
慢慢的,水窪的水溢了出來,甚至了一條小小的溪流,那小魚也順著水流遊了出去。
「一如走水,其實也是一種變化!」
石生本就聰慧,自的特殊況和易書元此刻特意舉的例子,讓石生一下子猶如心竅一。
石生出小手著水流,著匯聚過來的雨水,好似能通過水聯繫到那條小魚,那是迫切想要離開這裏去往大水域的覺。
這覺可能是七分猜測兩分應,以及一分的將心比心同,而變化之妙的最初階段就在這關鍵的一分。
易書元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手了回來,而那份如同走水的水流看似立刻就潰散了,但實則因為石生的小手,至多維持了容易被忽略的短暫瞬間。
這短暫的瞬間胥子昌看到了,曹玉高和鄭穎也看到了,一直趴在石生頭頂的灰勉也看到了。
而為師父的易書元自然更不可能忽略,他臉上也帶了一笑意。
一邊的胥子昌已經站了起來,看向石生的眼神也和以往大不相同,甚至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可置信,而曹玉高和鄭穎同樣有些無法將石生當單純的小孩了。
道化仙爐?胥子昌確信自己剛剛是沒聽錯的,也明白沒必要問了,比起這等原本讓人震撼的訊息,他此刻反而還在一直盯著那條小魚。
此刻失去了匯聚的水流,小魚在半途依然掙扎著竄,想要到水更多的地方去。
石生著腳丫噔噔噔跑出去,捧起小魚放到了一個大水窪里,然後抱著頭跑回來,才緩解了它的困境。
易書元看著胥子昌,以平和卻有力的聲音低聲說道。
「道起於無,失道者尋道而回,困道者破道而出」
胥子昌腦海中一直是剛剛小魚「走水」和掙扎的一幕幕,直到此刻心神微微震,子一個激靈,恍若夢醒!
「道起於無,失道者尋道而回,困道者破道而出爭鋒之,未必在劍,爭鋒之,未必在劍!」
喃喃自語幾聲之後,胥子昌臉上了一些彷徨,神竟帶上了一些振與期許。
下一刻,胥子昌用腳一勾,帶起劍匣后被他手接住牽繩背在後。
「易先生,我要再去師弟家一趟!」
說完這句話,胥子昌已經沖雨中,向著外部跑去。
易書元抓著巾在後面喊著。
「你帶把傘去啊——」
「易先生,我等也快點跟過去吧!」
說話的是曹玉高,在他眼中,即便不能施展仙法,但胥子昌自修為擺在那邊。
哪怕是不風駕雲不施展遁,也不會比一般的江湖高手慢多。
十幾里的距離對胥子昌並不算太遠,必須趕跟上才是。
——
在那河邊的院子,老人還在編著草鞋,時不時看看門外失神片刻。
忽然間,老人見到遠雨幕中有人狂奔而來,沒一會就已經到了院外,驚得老人下意識就站了起來,他主要是認出了那個木匣子,就是之前擺弄利的外鄉人。
胥子昌一路跑到院中,此刻站在雨中氣吁吁。
「嗬,嗬,嗬,嗬」
一路跑來的他,竟然幾乎是主散去了中大多數法力,以至於此刻疲憊盡顯。
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因為在這種狀況下,法力幾乎不可能恢復,不但對有很大影響,理論上也會影響原本被制的魔念。
但胥子昌卻不以為意,他用手雙手撐著膝蓋,渾的胥子昌任由雨水不斷淋落,息之中抬頭看著屋中的老人,臉上帶著笑容。
「師弟,自你我知曉對方存在以來,我們互鬥了幾十年,或許最初是我做師兄的一廂願,但我不信你沒有被激起一好勝之心!」
胥子昌將劍匣取下,一端「嘭」地一聲杵在地上。
這一刻,胥子昌眼中幽閃,竟然將靈臺心神之力都撤開,心中回想當初種種,得知有師弟時的驚愕,清楚對方與自己際遇不同的錯愕,好勝也好嫉妒也罷,種種過往在腦海中清晰呈現。
魔念有顯有遁,此刻本該是遁,顯然是被胥子昌刻意引出,但他直面這一切,卻又使得本該愈強的魔念竟然了幾分張揚和不可控。
呈現在胥子昌的外在,則是眼神變得更加攝人,一縷縷魔氣若影若現卻始終無法吞噬他的理智。
那腦海中的種種過往,一個個師弟的樣子在心中深本是漆黑的影,但在此刻卻逐漸呈現也逐漸清晰,最終和眼前這個垂垂老矣驚恐不安的老人相重合。
「你在此間迴,不就是在怕麼」
胥子昌彷彿已經看了曾經捉不的師弟,更不再覺得對方高不可及。
「怕乃人之常,畢竟仙道路遙,修行不易,不過你如今膝下無子,這一方丹丸天地亦無第二人姓公孫,難得師兄我來此,此時不搏真要腐爛在這裏麼?」
胥子昌面對的是一個驚恐不安的老人,但他確信自己師弟聽得到,哪怕現在聽不到,這聲音也不會消散,終究會傳過去。
「你不是說先祖能飛天遁地麼?」
這句話其實也是此前胥子昌念出劍的依據,證明老人心中道心的一掙扎尚在。
而此刻胥子昌或因為自聞道而喜,或因為魔念釋放了張揚,滿是雨水的臉上笑容燦爛。
「此地非無法,法不顯而有道,此地非死域,道顯而生變化」
看過易書元剛才的那些變化,足以證明縱然此地法不能顯,卻也絕對可以修行,並非死水一潭。
「天道無,但天道為公,萬事萬總會有一線生機!」
胥子昌現在的心態十分快意,曾經師弟獲得的一切都比自己得到的好,但現在他看過易書元施法,聽過易書元講道,而師弟沒有,也算天理循環。
面對師弟的時刻,胥子昌魔念與心念已然統一。
這一刻,他手猛然一拍劍匣。
「轟隆~」一聲。
劍匣竟然生生被胥子昌拍院中地下,僅僅有一個木頂與地表持平。
「胥子昌封劍於此!」
說完這句話,胥子昌走向茅屋,而那邊的老頭從愣神狀態回神,驚慌後退。
「你,你幹什麼?」
「師弟,我們再來比一場,不止是你我之間,也是你我同天道劫數之間,道起於無,從零開始,勝則歷劫而出,敗則死道消,你不懂道,我幫你解!」
老人眼神深約有一縷神閃過。
而胥子昌話音才落,形已經來到老人眼前,右手劍指居於前朝上,左手為掌托底右腕,結印凝神一瞬后就劍指點出。
師門心印,以此定那一份遁去的氣機!
胥子昌此刻行事頗有幾分魔道氣度,也不管師弟遁的道念,要強行將之破出。
因為它已經看了,而師弟看不,此代過後公孫之姓在這丹丸世間絕跡,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如小魚走水,困於窪地,但雨終究會停,窪地終究會幹,若不走水而出,便沒有任何未來,而這窪地都需要石生捧著魚幫忙放進去呢。
「公孫寅,你藏個屁!」
這一刻,老人被點中眉心。
「咚~」
一道晦的氣息開,整個子倒飛出去。
「咣當~」一聲,老人重重砸在了屋的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