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你要我?」
「不是。」男人搖頭,「是請你來做客。」
「客人需要被關在房間里嗎?」
「你也可以出去走走。」
沈婠當即抬步。
「等等……」
回頭。
男人角含笑:「先吃飯。」
說完,順勢替拉開椅子,擺好碗筷,最後像個規矩周全的貴族管家,輕輕抬手:「請——」
沈婠冷冷抬眼。
「哦,差點忘了,你沒力氣,握不住筷子。」他後知後覺。
下一秒,將打橫一抱,放到椅子上,在沈婠凜冽的注視下,拿起勺子。
「不要,我喂你。」
人眼神更冷,恍然似要結冰。
他卻狀若未覺,指著菜問沈婠:「紅燒還是宮保丁?」
不出意料,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男人也不惱,耐十足:「既然不喜歡葷菜,那嘗嘗素菜。釀豆腐,喜歡嗎?」
仍是不語。
他索將菜和飯挖到一個勺子裏,喂到沈婠邊。
不。
「你一直都很聰明,而聰明人最會審時度勢,那就應該知道目前這個形,到底怎麼做才對自己最有利。」
沈婠眼神微閃,張,吃下他喂來的飯菜。
男人無聲笑開,又挖了一勺。
兩葷兩素,一碗白米飯,就在這一喂一咽之間去了七七八八,最後:「喝點湯,大骨熬的,已經撇去浮油。」
沈婠喝掉一半,搖頭。
他也不勉強,放下碗和勺,連帶盤子一併推到旁邊,然後背對桌沿,往後一靠。
從這個角度,只需稍稍垂眸就可以看見人整張臉,飽滿的前額,白皙如玉的皮,鼻樑小巧,瓣嫣紅。
「看你吃飯,我好像也了。」
「……」
「為什麼這麼認真?有特別的原因嗎?」
「……」
「是對食的敬畏,還是對廚師的尊重?」
「……」
男人不厭其煩,人面無表,只有一個人的聲音在孤獨支撐,沒有任何回應與附和。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孤鳴。
卻仍有一方樂在其中。
「不是要出去走走?」最後,他緩言輕問。
這次沈婠不再無於衷,「好。」
男人作勢去扶,被沈婠不聲避開。
「別逞強。」他說。
沈婠沒有反駁,卻自己扶著桌沿站起來,用實際行證明不是在逞強。
接下來每一步都邁得穩穩噹噹。
房間在二樓,需要下一段旋轉樓梯。
沈婠抓著扶手,走得慢,卻並不狼狽,目平視前方。
下完樓梯,是一個大廳,與臥室如出一轍的克風格,上頂雕刻彩壁畫,水晶燈熠熠生輝。
錚亮的地板可以倒映出兩人一前一後的影。
富麗,濃郁,熱,宛若陷的年,每一個細節都散發出難言的英俊。
「喜歡嗎?」男人在後詢問,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期盼。
沈婠漠然無話。
穿過大廳,徑直往外走。
男人隨其後,像條甩不掉的尾。
穿過花園,推開柵欄,再往外就是細白的沙灘,遠躺臥著平靜的大海。
寧謐安詳,披戴月。
走出一段距離,再回頭看,饒是沈婠有所準備,也不免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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