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岳顯然不打算放過我。
他臉上浮現出惡毒的笑意,對著秦宇說:「秦宇,你老婆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你他媽的管不好你老婆,以后就他媽別跟我們一起玩。」
秦宇臉上驟然一僵。
而剩下的幾個狗崽子也心領神會。
兄弟甲說:「咳!原來我以為找個大學生老婆,能有啥不一樣呢,原來真的不一樣,事不足敗事有余。還不如找個懂事的漂亮姑娘。」
兄弟乙說:「你這是找老婆嗎?你這是找了個老媽呀,天天管東管西,這不讓干,那不允許。你們倆睡覺是不是也得在你上頭啊。」
其他人哈哈大笑。
秦宇臉已經黑如鍋底。
劉岳嘖嘖有聲:「人家是個獨立,我原本以為的教育多,現在看,還真的不夠多。」
我知道他們想干什麼。
他們想激怒秦宇,他對我手。
這樣既收拾了我,又跟他們撇清了關系。
好笑的是,他們也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我分明看見,秦宇的拳頭都起來了,他被他們的話刺中了心臟。
可見,他們說的,正是素日里秦宇所想的。
我著眼前的秦宇,突然想到一句話。
人不是一下子爛掉的。
每一個人的腐爛,都是從部,慢慢腐蝕,向上,等到外表都能看到爛斑的時候,恐怕這個人已經爛到了。
可笑的是,就在今天白天,我還在試圖挽救我們的。
我本不知道,我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就在這時候,劉岳發話了,他問秦宇:「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今天你是自己教育你老婆,還是我替你教育?」
秦宇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猶豫,但很快就說,他自己來教育。
在我的怒視中,秦宇慢慢向我走來,厲聲問我:「你道歉還是不道歉!」
我用出全力氣,告訴他:「我們離婚吧,傻。」
我轉就走。
秦宇在我后大喊:「你給我站住!」
我當然不聽他的。
秦宇跟上來拉我:「你說什麼?離婚?
「你搞得我在兄弟面前毫無面子,你還敢提離婚?
「他們說得對,你這個人就是欠收拾。」
秦宇高高揚起的手甩在我臉上,我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耳:「你今天必須給劉岳道歉,你不道歉,就甭想給老子離開這兒!」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扇耳。
與疼痛比起來,更多的是恥。
我的臉上像起了一層火。
我發愣的時候,秦宇像打上了癮,另一個耳又狠狠地甩了過來:「就你長了?你不是剛嗎?不是矯嗎?今天老子就治治你的公主病!」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臉上的都在,顯然是恨我恨到了極。
而劉岳和他的兄弟們,則意猶未盡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每個人眼睛里都閃爍著期待,角帶著的微笑,就差給秦宇搖旗吶喊了:
【揍,揍,狠狠地揍。
【這個人就他媽的欠揍!】
我仿佛聽見他們心底的聲音。
這是一群男人,對一個人圍獵的狂歡。
我知道我應該退避,但我實在太生氣了。
就憑他們是男人,他們力氣大,我就該退避嗎?
去他媽的!
我仿佛聽見我管里的流破的聲音。
我冷冷地著秦宇:「道歉?」
我狠狠頂上他的部,在他發出的哀號中,我說:「好啊,我道歉。」
我隨手起最近的酒瓶,哐一聲就往劉岳的頭上甩去:
「這麼道歉,夠不夠啊?」
一個盤子,飛向狗子甲,淋了他一頭菜湯。
「這樣,夠不夠?」
一個水壺,飛向狗子乙,燙得他嗷嗷喚。
「還是這樣。」
一時之間,整個包廂里,噼里啪啦響做一片。
服務員很快破門而,被里頭的景象驚呆了。
而我抓最后的時間,用酒瓶又給了秦宇一下,把他整個砸蒙了:
「道歉?你們這群狗比配嗎?
「你和你這幫所謂的兄弟,不過都是劉岳的狗。你們這群狗崽子,長得像個人,其實豬狗不如。
「你們上趕著給劉岳的三過生日,不就是因為劉岳是你們的甲方麼?
「為了點錢,臉都不要了,管三姐嫂子,這麼喜歡三姐,怎麼不領回去給自己當媽呢?
「一群圍著屎粑粑的蒼蠅,惡心。」
我當著這群人的面,把他們友誼的面破,令在場所有人都很沒臉。
所有人臉上的表,又尷尬又憤怒,彩極了。
5
因為我們砸壞了酒店的東西,酒店方面報了警。
警察很快來了,我立刻揪住秦宇,把他和他兄弟們一起暴力對我的事全說了。
因為要做筆錄,除了我和秦宇之外,飯局上所有人也都被帶到了派出所。
劉岳和那群烏合之眾,是前后腳進的派出所。
他們一起大搖大擺走進來,仿佛很篤定,警察們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秦宇則一直在看劉岳,我知道,他這是習慣了做事前看劉岳臉。
可劉岳看都沒看秦宇,冤一樣跟警察說,他是個守法公民,絕對沒做違法違紀的事:
「原本啊,今天我是一幫兄弟來一起樂呵樂呵。誰知道秦宇和他老婆當著所有人面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秦宇的老婆要走,我當大哥的,不能不管。」
劉岳的謊話,張就來:
「我就想讓他倆把心結打開,才把他老婆勸回了包廂,可能我作大了一些,畢竟我是個糙老爺們,但是我真沒打。絕對絕對沒有手。」
說著說著,他臉上居然還顯出一委屈:
「你們可以看錄像嘛,飯店走廊都有錄像。」
等他說到這句話,我才意識到,劉岳就是篤定了他對我的拉扯構不證據,才敢明目張膽地信口雌黃。
警察應該也是見慣了這種無賴,很快將他和其他人分開,讓他們分別去做了筆錄。
與此同時,另一隊警察也調閱了酒店走廊的監控錄像。
可據執法的同志說,監控錄像只能證明劉岳拖著我進了包間,并不能證明他打了我。
而且其他人的筆錄,也都聲稱我和秦宇本來就在吵架,并不是因為飯局上的事吵。
警察們很同我的遭遇,但因確實沒有他們打我的證據,最后只好把其他人都批評教育了一番,就讓他們走了。
而秦宇雖然打了我耳,可我也用酒瓶砸破了他的頭,警察判定,我們這屬于互毆,如果兩個人都同意調解,就可以直接簽字走人。
因為想著我應該盡快把孩子帶走,我選擇了同意調解。
從派出所出來之后,秦宇居然第一時間給劉岳打了個電話。
盡管電話那頭的劉岳本看不到秦宇的樣子,但秦宇還是在點頭哈腰著跟劉岳道歉。
夜里安靜,我聽見電話那頭的劉
岳說:「鬧這樣,咱還怎麼?你老婆這麼牛比,我看你也不需要我這種兄弟。哥奉勸你一句,老婆你還是要管好,不該說的不要說,要不然,不搞到派出所,大家都掃興。」
秦宇一個勁兒「哥」,說自己「錯了」,可對面還是掛了電話。
我冷冷聽著這一切,痛快地招停了一輛出租車。
在車上,我更堅定了一件事,劉岳和那些狗子們必須被我整倒,我要讓他們不死也掉十八層皮。
至于秦宇,我更加不會讓他好過。
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能暫時再忍一下。
6
回家之后,婆婆和孩子已經睡了。
我開始迅速收拾行李,準備帶著睡的孩子一起離開這個家。
我已經打定主意,先轉移孩子,再跟秦宇談離婚。
可就在我馬上就要離開家的時候,秦宇回來了。
他手里了兩個空酒瓶,醉眼通紅,里罵罵咧咧,把這一切怨到我頭上:
「姓蘇的,你 TM 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攪和是吧?
「你看我兄弟多,路子廣,馬上就要比你掙錢多了,你 TM 故意壞我,是不是?
「你知道我為了讓劉岳把洗護這塊的渠道給我,費了多勁嗎?
「我在他面前低三下四,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你怎麼就不能低一低頭?讓你去給劉岳的朋友過個生日,就這麼難?怎麼別人都能過,偏偏你不能?搞砸了,全搞砸了。TM 一切都被你搞砸了!」
說著說著,秦宇哭了。
看他這副窩囊模樣,聽著他這混的邏輯,我覺得我們本無法流。
就在我想盡快擺他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了我的行李箱,繼而突然大怒:
「蘇荷!惹出來這麼多事,你想一走了之?
「你把我的生活全毀了,就想走!沒門!」
借著酒勁兒,他擋在我前,我一步,他堵一步。
無奈,我只好平靜的跟他說:「你喝醉了,有什麼事,等你清醒了再談。」
秦宇好像從我臉上看出了某些苗頭,他很敏銳地問:「你不會,是真想跟我離婚吧?」
我沒有否認。
而我的不否認,令他面上登時就青筋四起:「臭婊子!你憑什麼跟我離婚?你憑什麼不要我!」
不知為什麼,就在秦宇我臭婊子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他跟我告白的那天。
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電影結束,他跑到臺上,當著所有觀眾的面,請求我跟他在一起。
當時他說,他會給我幸福,絕不讓我委屈。
臺下雖然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但有好幾個孩都被哭了。
才沒過幾年,當年這個人,如今不但家暴我,還管我臭婊子。
秦宇直勾勾盯著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
「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你了,所以我要離婚。」
他仿佛聽不懂一樣,呆愣愣看我。
「當初我嫁給你,什麼都不要,就是圖你對我好。現在的你,除了傷害我,什麼都給不了我了。所以,離了吧。」我盡量平靜的去表達,但其實心非常悲傷。
聽了我的話,秦宇的表突然僵了,但很快,他就開始瘋狂大笑:
「蘇荷啊蘇荷,你是個什麼東西啊,跟我說這些屁話!嫁給我,你還想要啥?你一個跟前男友同居了兩年,跟二婚差不多的人,除了我誰會要你!你 TM 肚子里死沒死過人我都不知道,我娶你,你還想讓我花錢?真 TM 有意思!」
狂笑過后,秦宇酒勁上來,手就想掐我脖子,被我躲開。
他已經完全醉了,雖然癱倒在地上,卻還在警告我:「明天一大早,你就給我去跟劉岳道歉。你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求他原諒。否則,我弄不死你!」
我苦笑,這個男人,已經不算個人了:
「秦宇,明天醒了酒,咱倆去辦離婚。」
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秦宇一下子把手邊的酒瓶砸到了天花板上。
孩子聽到聲音嚇得哇哇大哭,婆婆也被驚醒,抱著孩子跑了出來。
見了婆婆,秦宇雖然站都站不起來了,但卻還著:「給老子滾蛋!你滾了,可千萬別求著回來!你帶著一個賠錢貨,我看還有誰會要你!」
我從婆婆懷里抱過孩子,拉著行李箱就走了。
坐在去賓館的車上,我淚流滿面。
但我也很清楚,我仍然是幸運的,還有一份收穩定的工作,這讓我和孩子,不至于無可去。
孩子哭累了睡了,我這才發現,抱著孩子,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心里一直在思考,秦宇到底怎麼了。
當年的他,和現在這個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7
我和秦宇是大學同學,我的初是他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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