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爍醉得狠了,暈暈乎乎地回到家,倒頭就睡了,半夜胃里翻騰得難,爬起來好一頓吐。
他的夫人阮詹氏看得心疼,一邊替他順氣,一邊忍不住念叨:“你這是喝了多啊,到底是和誰一起喝的呀?”
阮爍卻不說話,只是傻呵呵地樂著,阮詹氏忙命下人端來茶水,一道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主母,我來吧。”
同在一個屋檐下這麼久了,阮詹氏就算是不看也知道來的是誰了。
在心里暗罵一聲狐貍,不過,良好的教養讓沒有真的說出口,不過既然青薈上趕著湊上來找沒趣,也不會心慈手。
指著地上那一灘阮爍剛吐出來的污穢,對青薈說道:“既然你這麼想收拾,那就收拾吧,記得干凈點,我這地板可是剛鋪的,可別留下氣味。”
青薈咬著,本來還以為阮爍會出手救自己,不過阮爍吐完,連看都沒看一眼,又暈乎乎地繞回去了。
婆子拿出銅盆來,對青薈這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小妾,婆子自然沒什麼好臉,將銅盆往地上一扔,將那洗得發白的抹布更是直接丟到青薈的上。
“,干凈點。”
對阮詹氏,青薈敢怒不敢言,對一個婆子,可不會再忍。
惡狠狠地宣告自己的份:“我是爺的姨娘!”
“呵呵,姨娘也是賤籍,連做我們夫人房里的大丫鬟都不夠格。更何況……”婆子的眼神往下移,一臉輕蔑:“還是個下不出蛋的。”
打蛇打七寸,人肺管子。
很顯然這個婆子很懂得怎麼把人氣死,青薈是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偏偏還沒有能反駁的話。
外人看著是在夫人進門之前就被抬了姨娘,以為榮寵加,風無限。
但其實,阮爍連都沒有。
他不僅不喜歡,甚至還十分嫌棄。
只因當年背叛過三姑娘,阮爍如今肯留下,只不過念著當年的那點照顧分罷了。
可是,青薈也只能撐著去往上湊,如今的娘親病重,更需要把這個臉面撐住,否則,下人一旦發現是個外強中干的,只會越發輕視。
想到自己的娘親,青薈拳頭,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忍。
去接了溫水過來,一邊忍著惡臭拭著地上的嘔吐,一邊憤憤地想著,怎麼扳回這一局。
而此時,阮爍已經大咧咧地躺在床上,阮詹氏替他蓋好被子之后,也蜷在他的邊,枕著他的枕頭,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直到邊傳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阮爍才睜開眼,眼神里一片清明,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他其實是想醉的,可是口的酒就像水,越喝反倒越清醒。
怎麼就喝不醉呢,如果醉了,是不是就能忘了了。
阮爍茫然地著帷帳,他想到那一年在橋底下,看到的那雙倔強眼神時候的怦然心。
可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那就是喜歡。
在姐姐的宴會上,他夾到第一口菜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做的。
他以前沒在姐姐的院子里蹭飯,丹雀的手藝他一口就能吃出來。
他等啊等啊,就想著要是能面,再見一面也好。
可是直到飯局結束,丹雀都沒出現,哪怕他裝醉又賴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的影。
應該是在躲著自己吧。
阮爍無助地想著。
他并不知道,在他絕失神的時候,屋頂上,坐著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
丹雀看著檐下正佝僂著子忙著地板的青薈,瞇了瞇眼,站起。
騰空而起,如同一只雀一樣,飛黑黢黢的林中,消失不見。
丹雀推門回房的時候,白鷺正在等著。
自從再次來到姑娘邊,白鷺又過上了每天晚上都有零吃的幸福小日子,這幾天臉都眼可見地圓了。
白鷺囫圇地把最后一塊糕點塞進里,問丹雀:“你的事辦完了嗎?”
主子們剛歇下,丹雀就急著出去了,說是有要事要干,都好幾個時辰了才回來,所以白鷺才有此問。
丹雀倒了一杯茶水,淡淡地說道:“嗯,辦完了。”
可是眼尖又八卦的白鷺發現,丹雀出門帶的那個荷包還在,荷包還鼓鼓囊囊的,可見里面的解酒丸也沒送出去。
所以,白鷺又十分八卦地問了一句:“真的辦完了?”
丹雀沒有立即回答,捧著酒杯,對著窗外的明月遙舉一杯,也不知道是在敬誰。Μ.166xs.cc
然后,雙手捧杯,喝茶愣是喝出了喝酒的氣勢,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末了,將杯子摔在地上,杯子撞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快就碎一片片。
白鷺被嚇壞了,從座椅上跳起來,躲在一邊觀察了許久,直到看到丹雀又拿起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水,巍巍地問:“你不會又想摔吧,咱們姑娘是有錢,可也不住這麼造啊!”
丹雀卻笑著拿起另一個杯子,給也倒了一杯。
“那是我們那的習俗,送人走的時候,要摔杯。”
白鷺抱著糕點靠近,頓時化好奇寶寶。
“有人死了嗎?”
丹雀這會兒卻當起了謎語人:“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白鷺撇撇:“你啊,就是跟姑娘呆得太久了,人也變得跟姑娘一樣,喜歡打啞謎了。”
已經決心放下的丹雀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問道:“白鷺,這幾年里,你有喜歡的人嗎?”
白鷺攤攤手:“阮家都是一些什麼豺狼虎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要嫁人,也不在阮家找。”
丹雀點點頭:“也對,那等去了丹,我讓姑娘給你留意著。”
白鷺倒也不害臊,點頭如搗蒜:“好呀好呀,最好找個廚藝好的,我的要求也不高,按照你的廚藝標準來就行。”
丹雀忍不住笑:“你這是找廚子,還是找相公呢。”
“都要,都要!”
歡聲笑語從小屋子里傳出來。
縱然外面兵荒馬,可一點都影響不到他們。
他們知道,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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