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薛家的地,除了薛老爺子的自留地,就只剩薛青山種的那兩畝。
能看出,佃出去的地被侍候得很好,佃戶心照顧,等到收時主家也能多分點兒糧食。可薛青山那地,就有些太埋汰了,哪個莊戶人家這麼種地,估計要被人罵死。
招兒在想薛老爺之知不知道這事,知道后又是什麼反應。
回去后,猶豫著要不要說,后來想想還是不管了。殊不知另一頭,薛老爺子早就知道這事了,氣沖沖地去找了薛青山兩趟。
先是苦口婆心地說,又是罵,薛青山只是點頭應是,事后該咋樣還咋樣。
這不,眼瞅著地里的苗都泛黃了,明擺著就是沒澆水施,雜草也沒除,薛老爺子又找到了薛寡婦屋里,這一次可不是罵了,而是上手打。
哪知沒打幾下,薛青山竟然暈倒了。
這可把薛老爺子嚇的,當場跑回來準備了三兒子去請大夫。
薛青柏不在家,趙氏聽了后大驚失,知道招兒在家,就找上了招兒。招兒腳程快,上山一趟找了薛青柏,另一頭薛老爺子則和趙氏急匆匆地往薛寡婦屋里去了。
招兒和薛青柏帶著大夫來時,正聽見薛寡婦正對老兩口哭,說家里日子過得艱難,懷著子連個蛋都吃不上,薛青山種地也不,每天回來都是累得倒頭大睡。
趙氏直抹眼淚,個婦道人家可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大兒子遭罪了。疼了這麼多年的大兒,哪里遭得住看他這樣。
薛青柏帶著大夫進去了,招兒隨后跟上。就見不大的一間屋里糟糟的一片,土炕上躺著一個人,看面有些青白,人似乎也比以前瘦了不。
可招兒一點都不同他。
因為說得急,來不及去鎮上,薛青柏就從鄰村找了個大夫來看。這大夫大抵醫有限,也看不出個什麼來,只說了虧空太過,需要好生調養。而此時薛青山也醒過來了,一看見趙氏就嚎嚎大哭起來,偌大一個男人,母子兩個抱著哭,不知道還以為咋了。
別看剛才薛老爺子慌,這會兒可做不出慌的樣子,板著臉說了一句該,就扭頭走了。
招兒和薛青柏也走了,回去的路上,兩人面面相覷后,薛青柏面有些嘆,招兒倒是坦率直言:“我看他莫是裝的。”
“大哥,他……”說著,薛青柏住了聲,他本就不是個喜歡道人長短的,尤其也是知道薛青山和二房的恩怨,說了怕招兒心里不舒服。
其實薛青山還真是裝的,等趙氏走了,屋里只剩了他和薛寡婦兩個人,他一下子從炕上坐了起來,得意地對薛寡婦笑著道:“你瞅著,很快我爹娘就會把我接回去了。”
薛寡婦笑了笑,扭臉的時候眼中卻閃過一鄙夷。
“家里還有什麼能吃的沒?我了,去給我做一點。”
等轉過來時,薛寡婦卻是愁眉苦臉道:“也就只剩了一碗米,我這就去做。”
薛寡婦出去了,薛青山躺在炕上,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過上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有幾分得。
實在不能怨他沒了面,可真臉朝黃土背朝天,他才知道日子能難什麼樣。
想著,他撓了撓。
撓了兩下,不解,他又撓了幾下,最后索手到里面去撓。
撓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將腰帶解開去看。
一看愣住了,他那上頭竟然長了幾個紅的小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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