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公子此次前來——”
“我來旁聽。”沈復道。
聞言,胡縣令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高有志。高有志也早已站起來了,收到胡縣令的目,他不顯地搖了搖頭。
他怎麼可能請的來沈三公子這樣的人,若是真能請來,他也不會當一個窮鄉僻壤的小館主了。
既然不是清河這邊,那就是清遠的人請來的?
尤其又見方才出言打斷那人正在和林邈說話,胡縣令和高有志的臉當即難看了幾分,心中忍不住猜測這沈三公子來意如何。
“我不過是閑暇之余聽聞本縣竟鬧出一種學子殺人案,特意過來旁聽一二,胡大人不用在意,只用秉公辦理便是。”
……
另一邊,林邈對陳老板道:“墨之賢弟,有勞你了。”
陳老板臉憔悴,聲音干道:“說什麼勞,這沈公子不過是我一次偶然機會認識,卻本搭不上話。這次能請他……”他頓了一下,才又說:“不過有他旁聽,胡縣令等人總要顧忌一二。安齊兄,我也只能幫到如此了。”
陳老板雖沒有明言,可林邈又怎會不知,沈三公子有‘書癡’之名。這名聲可不是什麼壞名聲,不過是說沈復書癡,他為人沒什麼別的喜好,就是喜歡收集各類孤本、絕本。
陳老板家學淵源,雖是開了一個小書鋪,可陳家三代人俱有收集各類孤本的喜好,也是底蘊深厚。陳家有一家傳宋代刻本,品相上佳,珍奇罕見,陳家人從不愿意示人,沈復竟不知從何得知這一消息,托人求上門。
可陳老板并不愿意出售,也幸好沈復不是搶人所好之人,此事就此罷過。這次陳老板實在求助無門,拿著珍本求上門,才請來沈復出面。
不過沈復提前就說明過了,他只是旁聽,頂多在胡縣令判案有不公出言干涉,指著沈復能替清遠平了這場事,那是不用想了。
林邈垂頭抱手:“為兄有愧。”
“愧個什麼,死沒有人重要。”陳老板擺手道。
可林邈真是有愧,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他甚至有些迷茫,自己堅持的這些到底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了。
……
聞言,胡縣令當即心松一口氣。
轉念一想,沈家人向來自重名聲,與林邈此人也無舊,怎麼可能出言干涉。莫怕是人之托,出來走個過場,可即使走個過場,也不得不讓胡縣令慎重。
不過他也想清楚了,其實此案十分好判,人證證俱在,料想以清遠之人也參不其中蹊蹺。只待此案一結,便是板上釘釘之事,到時候就算看在三公子的面子上,念其等人尚且年,判其一個流徙之罪,既能博一個好名聲,又能在三公子面前得一個好印象。
其實胡縣令和高有志本就沒打算置人于死地,不過是想保一個人,順便讓清遠學館開不下去罷了。
胡縣令心定,請沈復坐下后,方又回到大案之后。
為了肅靜正堂,佇立在兩側的衙役又是一陣殺威聲起,陳老板忙退到正堂之外,堂里堂外頓時安靜下來。
胡縣令看向清遠諸人,問道:“你等可有代訟之人?若無,本便開始審案了。”
清遠學館這邊自是沒有請訟師,不是不想請,一來學館如今樹倒猢猻散,顧不過來,林邈除了其妻兩個婦道人家,并無人為之出頭。而陳老板這邊倒是想請個訟師,無奈本沒人敢接這個案子。
請了數人,一聽聞,都是搖頭擺手,不然陳老板也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去把沈三請來。就是想打著狐假虎威的念頭,讓胡縣令判案時手下留。
“無。”林邈搖了搖頭,上前一步道:“學生有失,便由我這館主代……”
“等一等!”
堂外又是一聲高喚,胡縣令了過去,心中不悅,打定主意這次若不是天皇老子來了,定要讓他吃一番苦頭,當這公堂之上是能讓人隨意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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