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寧卿還是當年的文狀元。”
寧如深抬眼:?
李無廷若有似無地笑了下,轉走了。
寧如深:???
·
寧如深被李無廷笑得心神不寧。
回營後警覺提防了幾天,後者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隻字不提。
倒是他在圍欄邊吃瓜看夕時,到了來喝酒的霍勉。
寧如深招呼,“霍將軍。”
霍勉上下看了他兩眼,“你變化真大。”
他提著酒壇在人旁邊一坐,嘮了起來,“不過你現在這樣也好,比以前舒坦很多。”
寧如深探頭,“?”
怎的了,又有新的恨仇?
霍勉心直口快,“喔,我們是同年的狀元。你那時候給我覺,有些汲汲於往上走。”
寧如深唔了聲,“是嗎。”
他記得原年失怙,一介布。
或許是長環境的原因?年越是缺失的東西,往後就越容易偏執追求。
霍勉歎道,“像我們這些常年廝殺疆場的,朝不保夕。功名富貴如浮雲,不知道哪天命就沒了……你應該不懂這種吧。”
寧如深想起自己踩空樓梯的那一腳,心瞬間微妙,“我還懂。”
“是嗎?”霍勉目一側,快意地遞了遞酒壇,“看來你是真的想開了。來,我們一杯!”
寧如深端起半邊西瓜,梆地一,“以瓜代酒。”
霍勉,“怎麼,你不喝酒?”
寧如深搖頭,“不了,我喝完容易看見橋和花。”
霍勉:?
…
春狩進行了十天左右結束。
十天后,文武百隨天子聖駕浩浩回京。
寧如深別京十日,終於回到了自己府中。他一進門,幾乎和拾一了個前後腳。
兩人對一眼,別開視線。
默契地不再提春狩期間的遭遇。
回京後一切朝政照舊。
這次寧如深無病無災,久違地去上了早朝。
上朝時間太早,他站在隊列裡困得都快把眼睛閉上了,隻想著撐到下朝回去補覺。
良久,終於聽德全一聲:“退朝——”
寧如深轉頭要走,卻又聽那細細長長的聲音道,“宣寧學士書房覲見。”
他,“……”
李無廷是跟他的睡眠有仇嗎?
·
寧如深隨著小太監一路到了書房,進去只見李無廷正在盥盆前洗手。
“陛下,召臣有何事?”
他一張就打了個藏的哈欠,眼泛淚花。
李無廷轉頭,看寧如深淚汪汪地盯著他,手上作都頓了一下,“朕還沒說事,你這是什麼表?”
寧如深,“激,淚目。”
李無廷不同他糾纏這個問題,走到案後翻出張奏折一扔,“看看這個。”
“是。”寧如深走過去一翻,只見上面全是些世族姓氏,他一個都不認識。
他著奏折抬眼揣測,“給臣準備的百家飯?”
李無廷,“………”
德全忙將拂塵一撣,“哎喲,寧大人可真是不記事了~那些都是曾依附崔家的世族,上次未曾論罪,因此也有族人會參與這次的會試。”
寧如深恍然:崔家那些縷縷的。
李無廷看向他,“寧卿覺得,可要給這些盤錯節的世族重返朝堂的機會?”
寧如深點頭,“自然是給。”
李無廷眸微沉,又聽人道:“但隻給一個。”
寧如深算盤啪啪響,“只要拋出一餌,他們自會如魚爭食,彼此耗。”
不就是卷,他可太練了。
“……”
默了下,李無廷尾音微揚,“喔?有這麼多考生參與會試,寧卿要怎麼讓他們彼此消耗。”
寧如深也不知道大承朝的會試有哪些流程。
他就按自己的想法初步合計,“在殿試之前增加分組面試,再把這幾個世家分到一組。至於要扶哪一家,就由陛下來決斷。”
他說完,李無廷沒有說話。
德全卻心驚地一:
他記得自己約瞥見聖上起草,似乎和寧大人想的相差無幾,只不過要更詳盡些。
書房裡靜了片刻。
隨後忽然聽李無廷輕笑了一聲,“寧卿。”
寧如深朝他看過去,只見李無廷細長的眼睫微垂,角噙了抹說不出意味的笑意。
難得的不,還清潤如玉。
寧如深嗯了聲,“是?”
李無廷說,“寧卿想法甚好,這一組的面試就給寧卿了。”
寧如深:???
他震驚了,他只是隨口一說!而且,“陛下,可是臣磕壞腦子了!”
李無廷點頭,“所以讓你來負責。”
寧如深,“………”
你聽聽這話尊重過哪怕一方嗎?
他眸深深,“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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