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葉蔓愿意主給他們提供新聞,接采訪,不到九點,幾家的記者就扛著設備過來了。
鐘小琴微笑著打開病房門,讓大家能看清楚里面:“各位記者,大家上午好,辛苦你們了。大家也看到了,病房很小,不下太多人,每家派個代表進來采訪葉總,剩下的,我找個人帶你們去喝茶,好嗎?”
環顧一眼四周,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合適的人。為了讓葉蔓看起來更可憐一點,他們已經讓龐勇夫妻回去了。
“鐘醫生,下班要回去了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鐘小琴看到這個本家,連忙道。
鐘意值了一夜的班,神不是特別好,手里捧著一個保溫杯出來,猛然被住,見是鐘小琴,他點頭:“可以,是你有事要辦,需要我去幫你照看一下葉蔓嗎?”
鐘小琴連忙擺手說:“不是,現在有很多記者過來采訪葉總,但病房太小,不下這麼多人,能不能麻煩你帶記者們去對面的茶樓喝茶,賬也幫忙結了。”
說著,掏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鐘意。
鐘意沒接,看了一眼病房,低聲說:“我可以將他們打發了。”
鐘小琴眉心一跳,趕阻止他,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葉總答應他們的采訪了,這些記者都是我打電話過來。”可千萬別把人給趕跑了,這不得罪人嗎?
“哦。”鐘意了然,既然是主過來的,那他沒阻止的必要,但他也沒接錢,而是笑著對記者們說,“我是葉總的主治醫師,昨天昏迷不醒被警方送過來的時候就是我負責的,當時的書沒過來,我還照看了一會兒。大家可以去我辦公室里坐坐,葉總被送院時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也可以問我。”
記者們眼睛一亮,這豈不是可以知道葉蔓昨天被送到醫院時的第一手資料?
于是兩批人,一批跟著鐘小琴進了病房,另一批跟著鐘意去了辦公室。
進病房后,記者們都很客氣,先關心了一下葉蔓的病,然后才正式開始采訪。大家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是:“葉總,聽說昨天的綁匪中有一人是你弟弟?”
葉蔓角出苦的笑意:“不止呢!”
記者們被勾起了好奇心,難道比這還勁嗎?
一個記者問道:“葉總能詳細說說嗎?這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
葉蔓抿了抿,臉上的表有些后怕:“沒錯,其中一名綁匪葉寶華是我的親弟弟。至于另外一名,六年前我差一點點就嫁給他。”
果然夠勁,他們這趟沒白來。
記者們眼睛發亮,爭先恐后地發問。
“葉總,這麼說另外一位綁匪是你昔日的人?”
“葉總,你們是怎麼分手的?”
……
葉蔓抬起手:“我一個一個回答大家好不好?谷建城不是我的人,我們沒有談過,也不存在著分手一說。我當時的人另有其人,彭玉良,是溪化市紡織工業專科學校大三的學生,他當年腳踏兩只船,上大學后瞞著我跟系主任的兒好上了,這事還上過六年前的《溪化日報》。”
記者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還沒問呢,葉總就主放這麼多消息出來,這是要放大招啊。
不管怎麼說,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那你怎麼會跟谷建城差點結婚?”記者趕追問道。
葉蔓無奈地笑道:“我弟弟葉寶華,就是昨天跟谷建城一起試圖綁架我的那個,跟谷建城的妹妹是中學同學,兩人私底下好上了。谷建城比我大了十歲,因為鍋爐炸毀容并落下了輕微的殘疾后大變,酗酒,喝醉了打砸罵人,聽說他老婆不了,跟人跑了,他那種況不好娶老婆。于是他們就琢磨出了一個換親的想法,為了讓我答應,葉寶華還謊稱谷小敏,也就是谷建城的妹妹懷孕了,如果我不答應,谷家就要去舉報他耍流氓。怕葉寶華坐牢,我父母一口答應了這門婚事,全家齊上陣,勸我答應,但我始終不同意,還將這事舉報到了婦聯和廠里,我們老家的鄰居很多應該都還記得這事。”
靠,跟著外人哄騙自己的親姐姐,這還是人嗎?難怪昨天能做出綁架親姐姐這樣的惡事呢。
記者們嘆不虛此行,趕刷刷地記下來,又問:“聽說谷建城的老婆找到了,埋葬在他家的老宅里,葉總是不是知道一些?”
葉蔓承認:“我打電話回老家問過了。前兩天確實從谷家老宅挖出了一骸,死了有近十年了,據目前的信息,很可能是白蓉蓉,也就是谷建城傳說中跟別的野男人跑了的妻子。據說,埋得很深,在地下一米多,還是因緣巧合,買了谷家老宅的人家要重新挖廁所,才將挖了出來,大白于天。”
記者們都忍不住嘆,幸虧買了谷家老宅的人重新挖廁所,不然白蓉蓉還不知道要埋尸地下多年,冤屈始終得不到張。
又有記者問:“谷建城是記恨你不肯嫁給他,才想綁架你的吧?那你弟弟呢?你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嗎?”
葉蔓垂下了眼瞼,苦笑道:“可能是怨恨我不給他錢花吧。他這個人工作不認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錢就出去吃喝玩樂,沒錢就找父母找姐姐。他覺得我給云中大學圖書館捐款,給亞運捐款,幾百萬都捐出去了,今年又給老師傅家電全員工漲薪4%,卻不肯給他錢花,因此記恨上了我。”
“我確實沒給他錢花。但我自己也沒花,大家都看到了,我平日里的打扮都很樸素,出行也是坐公,老師傅家電現在于艱難的發展時期,還不是樂的時候,之所以給員工們漲薪是因為他們認真工作了,這是他們應得的。而葉寶華跟我一樣年輕,正值青春年華,不是應該好好斗嗎?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如果這時候我拿錢養著他,縱容他的各種惡習,把他養了一個對社會、對家庭毫無用的廢人,才是真正毀了他,才是不替他考慮。在他跟人策劃綁架我的前一天,我還托人幫他找工作。”
慘,葉總真慘!
記者們面同和詫異,完全沒想到明干練的葉總會有這樣一個弟弟。
有個記者忽然問道:“葉總,當初你跟男友分手是不是他們的?”
葉蔓輕輕一笑,說:“不是,不過兩件事也有點淵源。彭玉良搭上系主任的兒后,并沒有跟我分手,臨近畢業,要分配工作了,他可能擔心我會著他這個大學生不放,怕這事被系主任的兒知道了吧,因此主找上了谷建城,可能許了他好吧,想讓我換親。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也沒證據,不過你們可以采訪采訪谷建城,興許他會說。”
谷建城當然會說。他這人心惡毒,反正他都要死了,拉個墊背的,看彭玉良也不好過,不是好?
有個記者氣憤地說:“不過一個大學生而已,葉總手底下多大學生,他可真看得起他自己。”
葉蔓平和地說:“當時我只是一個臨時工,單位效益又不好,他見異思遷,想過更好的生活,我能理解,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就是,委實犯不著這樣。如果我當初乖乖聽家里人的話,嫁給谷建城,可能今天大家看到的我也是一堆白骨了。”
這個猜測太驚悚了,但谷建城能把給他生兒育的原配都給殺了,再殺一個老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記者們覺今天這趟采訪真是不虛此行,還要繼續問問題,忽然,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了,接著,一個穿花襖子的人沖了進來,也不管這麼多人在場,直奔病床邊,抓住葉蔓的手就哭:“三妮,三妮,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他肯定是被谷建城給威脅的。他從小到大那麼膽小,怎麼會做出綁架的事?”
“你放開,葉總了傷,你不要拽。”鐘小琴像只老母一樣,跑過去,一把拉開巧云的手,然后擋在和葉蔓中間,兇地說,“你眼里就只有你那個兒子是吧,葉總被你的好兒子綁架,差點丟了小命,你進了病房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對傷的葉總手腳,你還配當母親嗎?”
記者看到這一幕,趕拿相機對準他們拍個不停。
巧云被鐘小琴吼得有些心虛,弱弱地說:“,不沒事嗎?”
葉國明也走了進來,假惺惺地說:“是啊,三妮一向很好,肯定沒事。”
記者們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蒼白,額頭上還有一大塊包的葉蔓,簡直對葉國明兩口子的睜眼說瞎話嘆為觀止,太奇葩了,兒慘遭綁架,都住院了,他們還說沒事,難怪葉總跟家里人不親呢。
葉蔓沒理會他們前面的話,直白地問道:“你們有事嗎?如果沒要的事,先出去好嗎?我這里還有重要的客人。”
巧云怎麼肯走,他們兩口子在奉河人生地不的,兒子又被抓了,除了求助這個兒,還能找誰?
吸了吸鼻子,巧云說:“三妮啊,我知道,寶華他這次犯了糊涂,不應該。你趕找人將他放出來吧,他以后不敢了。”
葉蔓被的無知給氣笑了:“你找我也沒用,他犯的是刑事罪,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將他放出來,你們還是回去等法院的通知吧。”
“這,這一家人怎麼犯罪呢?他就跟你鬧著玩的。”巧云趕說道。
葉國明也跟著說:“是啊,你們是親姐弟,自己人,他只是想找你借點錢花而已,沒有害你的心思。三妮,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病房里的幾個記者簡直是嘆為觀止,難怪能養出一個對親姐姐下手的畜生呢,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葉蔓自然不答應:“我說過了,我沒這個本事,你們要看兒子趕去看,我這里還有事。”
巧云的眼淚像水龍頭說來就來:“怎麼會呢?你可是大老板,你都能給寶華安排到縣政府的工作,你肯定有辦法的,三妮,你就幫幫寶華吧,你可就這麼一個弟弟,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葉家可就絕后了。”
葉國明上次作過一回,他知道,如果害人寫了諒解書,法院是可以從輕判刑的。于是,他對葉蔓說:“三妮,那你給你弟弟寫個諒解書,到時候在法庭上給你弟弟求求,他還小,不懂事,被谷建城給帶壞了。”
葉蔓冷淡地提醒他:“葉寶華就比我小兩歲,已經年六年了,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這個諒解書我是不會寫的,你們以后不要來了,等你們喪失勞力之后,每個月該付多養老的費用,我會據當地的規定執行,就這樣吧。”
“你怎麼能不寫?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這麼心狠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狠毒,一點都不顧念家里的東西。”巧云見怎麼哀求都沒用,開始撒起了潑。
直接上前,抓住一個記者的手,大聲控訴:“記者同志,你們都看到了。葉三妮有多絕,一個大老板,掙了這麼多錢,從不給家里人花,連過年都不肯回來看咱們!要不是這樣,我的寶華會被谷建城拐騙,綁架嗎?這樣無無義的東西,活該!”
記者都聽不下去了:“嬸子,你兒子也是個大男人了,有手有腳,卻指姐姐養活,沒拿到錢就伙同外人綁架自己的親姐姐,這……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你怎麼說的?哦,我知道了,葉三妮有錢了,你們都向著,不幫我們,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勢利眼,誰有錢就向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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