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娘男人走得早,一個人辛辛苦苦將兩個兒養大。
兒嫁人后,就剩跟兒子東子兩個人相依為命。東子小時候乖巧的,可長大后卻越來越叛逆不聽話,十幾歲就開始跟街頭的混混一起學會了煙喝酒打牌,塞東西求人托關系給他在廠子里找了個工作,他也嫌工作無聊工資太低,不肯干,天天在街上游手好閑的。
一直擔心兒子跟那些混混學壞,沒想到還真學壞了,竟把人給打進了醫院。
文二娘傷心絕,自從兒子被抓進派出所后,在家里整天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下了班就想兒子,不時地到派出所來轉轉,想看看兒子。
來轉了好多天,公安同志都認識了,每次見了都勸回去,別來了,這時候來了也見不到兒子。
但文二娘不死心啊,就算見不到,能離兒子近點也好,還是天天過來。
今天,吃過晚飯,走了四里多路,又來了,快到派出所的時候,看到前面拿著飯盒的那個男人有些面,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可想了很久,文二娘也沒想起來。
直到對方進了派出所,燈打在他的臉上,他低頭那一瞬,文二娘總算認出了對方。
那不就是前陣子悄悄跟東子在巷子口說話的男人嗎?當時,他還塞了什麼東西給東子,兩人見到趕將東西藏了起來。
事后,問東子,東子不肯說,但沒過兩天就抱了一臺18寸的彩電回來,也就是東子這場牢獄之災的禍。
肯定是這個男人,不然東子哪兒來的錢?
總算找到罪魁禍首了,文二娘激極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大聲喊了起來,很快就驚了里面的公安同志。
兩個公安跑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
文二娘指著王茂才說:“公安同志,就是他,我親眼看見的,他塞錢給我兒子,他才是幕后主使,你們快抓他啊!是不是抓住了他,就能放了我們兒子?”
公安認出了文二娘,自然也知道說的是哪個案子。那幾個年輕人倒是講義氣的,當然也可能是對方給得太多了,被拘留后什麼都不肯招,一口咬死是他們自己覺得電視機不好,想退的,然后跟店員發生了爭執,氣不過就了手。
但他們這群沒上班,家庭條件又不好的小年輕哪來的那麼多錢買彩電?
案子一直沒什麼進展,本來就要移到司法機關起訴判刑了,沒想到又柳暗花明,出現了新的線索。
“文二娘,你確定?”
文二娘肯定地點頭:“沒錯,就是他。我兒子買電視機回來的前兩天,他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我家附近,塞了錢給我兒子。”
“沒有,我不認識你這個瘋婆娘,公安同志,說的,污蔑人,栽贓的……”王茂才當然不肯坐以待斃,回過神來后對文二娘的指控咬死不肯承認。
“公安同志,就是他,我絕沒認錯,那天我親眼看到的。”
“你這個瘋婆子,滾開啦,別攀咬,不然我告你啊!”王茂才厲荏地嚷嚷道。
見兩人在派出所里對罵了起來,公安連忙將兩人分開:“閉,你什麼名字?”
被點名的王茂才有點心虛,不敢看公安的眼睛:“我,我王茂才,公安同志,我真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事。”
“是不是調查過后就知道了,你跟我們進來做個筆錄,文二娘,你跟他進去說一下你知道的況。”公安將兩人分別帶進了審訊室。
聞訊趕來的葉蔓和鐘小琴正好看到這一幕。
兩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太巧了。王經理竟然以這種戲劇的方式暴,是們始料未及的。
鐘小琴輕聲說:“廠長,咱們現在要面嗎?”
葉蔓想了想說:“你去打聽一下常經理的況,我出去打個電話。”
王茂才自己送上門來了,不回贈他一份大禮,怎麼對得起王經理昔日對他們老師傅家電的諸多“照顧”?
葉蔓走出派出所,站在門口不遠的馬路邊,先給《云中日報》那邊去了個電話,巧的是莊記者還在報社趕稿子。聽說指使人打砸老師傅家電的幕后真兇面了,莊記者當即表示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后,葉蔓又給云中電視臺打了個電話過去,值班的是個不認識的,就以熱心市民的份向云中電視臺提供了新聞線索,奉河市洗機廠胡廠長和原來的銷售經理常安全打了起來,一塊兒被帶去了派出所。
至于他們派不派記者來,就隨便了。云中電視臺要是不安排人來,明天就是《云中日報》的獨家報道了。
打完兩個電話,葉蔓重新回到了派出所。
鐘小琴已經打聽到了大概的況:“聽說是胡廠長的手,兩人都是一些皮外傷,不嚴重,估計一會兒就出來了。那邊那位是胡廠長的人,另一位是常經理的人。”
葉蔓看了一下大廳里坐著的兩個中年人,胡廠長的人顯然要沉得住氣不,只是不停地往里面張,常經理的人就不一樣了,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無聲地抹眼淚。
葉蔓走過去,掏出一張干凈的手帕遞給對方:“嫂子,別擔心,常經理會沒事的。”
小芬接過手帕,抬頭見是葉蔓,連忙站了起來:“葉……葉廠長,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還把你過來。”
也是沒辦法,家屬院里住的都是洗機廠的職工,多要看胡廠長的臉,因此也不好那些親戚朋友,就讓一個遠親去通知了葉蔓,沒想到葉蔓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葉蔓笑了笑說:“應該的,嫂子眼淚,不然一會兒常經理出來要心疼了。”
小芬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干眼淚,止住了哭泣,往里瞅了一眼,擔憂地問:“老常沒事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就是普通的打架而已,雙方的傷不嚴重,估計就賠醫藥費然后和解。”葉蔓安。
小芬稍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這個老常,一把歲數了,怎麼這麼不穩重,還跟人打架。”
幾人在大廳里等了一會兒,很快有了結果。
這種算是鄰里間的糾紛,派出所的理方式跟葉蔓說的大同小異。因為是胡廠長先的手,所以由他賠一筆醫藥費給常經理。
挨了打,還要賠錢,胡廠長心里很不痛快,還想說什麼,他人知道他的格,趕上前拉住他,沖常安全說:“常經理不好意思,今天我們老胡沖了點,實在對不住,醫藥費咱們一定賠。”
常安全擺手:“沒事的,嫂子,一點小錢就算了。”
胡廠長人作為廠長夫人,在家屬院里一點架子都沒有,為人隨和,見人就笑,人緣很好,常安全對很客氣。
小芬連忙跑過去,上下打量著他:“沒事吧,老常……”
“沒事,就一點皮外傷,明天就好了。”常安全大剌剌地說道,看到后面跟過來的葉蔓和鐘小琴,他很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還辛苦廠長和鐘書跑這一趟。”
葉蔓微笑著說:“人沒事就好,嫂子可擔心了,沒事咱們就回去吧。”
胡廠長人也拉著胡廠長:“走吧,老胡。”
但他們沒走,因為一個公安同志出來,宣布了一個讓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消息:“胡長順同志,你還不能走!”
“為什麼?他都可以走了,我為什麼不能走?”胡廠長不服氣地問道。
公安告訴他:“王茂才代,是你唆使他安排人去老師傅家電的店里找茬的。”
胡廠長氣得滿臉通紅:“胡說八道,他污蔑我。我是說過,讓他給老師傅家電的銷售制造一點障礙,咱們作為競爭對手,我這麼吩咐下屬,不過分吧。誰知道這小子會干出違法紀的事,公安同志,你一定要查清楚,這跟我沒什麼關系,是王茂才口噴人……”
莊記者進門就聽到這個炸的消息,趕拿起照相機對準胡廠長就是一頓猛拍。
被閃燈刺了眼,胡廠長臉大變,趕抬起手擋住自己的臉:“你干什麼?哪里來的記者?”
莊記者不但沒搭理他的質疑,反而興地問道:“公安同志,老師傅家電被人惡意找茬的事有了結果嗎?”
“你……葉蔓,是不是你搞的鬼?這個記者是不是你請來的?”胡廠長氣急敗壞地吼道。
葉蔓譏誚地看著他:“胡廠長,沒錯,是我請來的,我還聯系了省臺的記者,估計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我要是你啊,還是進去做筆錄吧,不然一會兒被拍到你個大廠長被公安帶走,多難看。”
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省臺的記者扛著攝像機匆匆進門,一進來就認出了胡廠長,馬上打開攝像機拍了起來,另外一個記者同志上前采訪:“胡廠長,請問……”
“我跟你們進去!”胡廠長不等記者發問,就逃難一般,主跟著公安同志走了。
公安同志估計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配合的當事人,都愣了好幾秒才跟上。
幾名記者跟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樣,趕追了上去。
很快,大廳里就只剩葉蔓幾人了。
葉蔓笑了笑說:“走吧,很晚了,回去吧。”
常安全兩口子先將們兩名同志送回了家,然后才回去,臨分別時,葉蔓向常安全提議,單位可以提前預支一部分錢給他買房,他們全家搬出洗機廠家屬院。
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他們以后會搶占奉河市洗機廠更多的市場份額,有一部分人難免會怪到常安全頭上,為了他們家的安寧和安全也該搬出去。
常安全答應回去考慮考慮。
跟常安全兩口子分別后,鐘小琴問:“廠長,胡廠長會被抓嗎?”
葉蔓想了幾秒搖頭說:“很難,不過這個事鬧大了,肯定對他有不小的影響,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孫廠長都要睡覺了,結果接到了胡廠長進派出所,還被記者堵的消息。
掛斷電話,他郁悶得要死,抱怨道:“這個老胡,就跟他說冷靜冷靜,他倒好,自己將把柄往對方手上送,腦子在想什麼?”
抱怨歸抱怨,到底是這麼多年的朋友,兩人私底下又有許多往來,也不可能完全不管。
孫廠長琢磨了一會兒,拿電話給蕭舒打了過去:“你安排個人開車去派出所接胡廠長。”
蕭舒還在外面喝酒,聽到這個消息非常吃驚:“胡廠長怎麼去派出所了?”
“別提了,他……”孫廠長將事簡單地說了一遍,“這個事不大,打架的事雙方已經和解了,至于王茂才指證他是幕后始作俑者,這個事沒證據,應該不了了之,做完筆錄就會先放他回去。”
蕭舒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事被記者捅出去了,那……胡廠長要不小的影響吧?”
哪怕公安最終沒有對胡廠長采取措施,但市民們肯定會認為這事有胡廠長的手筆,一旦上了新聞,胡廠長就別想洗清了,大家都會認為他才是幕后主使。
孫廠長了額頭:“這個事,他自己理,他沖惹的禍,自己解決,解決不了也是他活該。”
他這時候還安排人去接胡廠長,已經夠義氣了。
“好,我明白了,我這就讓李響安排一個生面孔去接胡廠長。”蕭舒立即說道。
等安排好,他給孫廠長回了個電話,說完這件事,他提起另一件讓他們煩心的事:“姐夫,老師傅家電那邊就這麼算了嗎?”
“不然呢?你明天看吧,他們店里的生意肯定很火。”孫廠長有些頭痛地說,“舒,你也別玩了,早些回家,明天看看況再說吧。”
顧念之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那個鐵血冷峻的少將大人愛上自己。眉目森嚴的少將大人一本正經:“……來撩我啊,撩到就是你的。”顧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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