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暴雨已經停了。
一夜無眠的兩個人從殿走出來,夜瑾幾番言又止,九傾卻似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淡淡笑道:“黑夜已經過去,天亮之后,殿下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收拾好緒,剛忘的都忘了吧。”
聞言,一道暗自眼底劃過,夜瑾沉默了須臾,緩緩頷首。
收拾好緒,該忘的,不過是暫時放在心底,既是刻骨銘心的經歷,誰又能真正忘卻?
但是不忘,又能如何?
不管是痛苦還是悔恨,都只是一時的緒失控,若沉迷于失控中無法自拔,以后的路又要怎麼走?
如何強大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可強大的人永遠也不會把脆弱當博取憐惜的籌碼,他不會,九傾也不會。
誠如所說,這一夜,他們可以把彼此當是唯一的藉,發泄或者傾訴,都不重要,他們只是承了太多,痛苦放在心里太久,太抑,所以迫切地需要一次宣泄。
傾聽便是最好的溫,因為誰也不能代替誰承什麼。
打開殿門,早晨和的微照了進來,九傾出門檻,迎面剛好看見紫陌腳步匆匆而來,“小姐。”
夜瑾聽到聲音,跟在九傾后的腳步不由頓了一下,抬眼看去。
紫陌小跑步從玉階下而來,轉眼到了眼前,關切的目在九傾上來回掃視,“小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傳奴婢過來伺候?在宮里沒遇上什麼意外吧?昨晚下了一場大暴雨,小姐淋雨了沒有——”
“紫陌。”九傾輕笑著打斷了的話,并手了的腦袋,“我沒事,跟殿下在宮里一切順利,回來時也沒淋雨,你不用擔心。”
紫陌哦了一聲,轉頭看了夜瑾一眼,心里松了口氣之余,眼神卻又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目重新回到九傾面上,紫陌遲疑了片刻,道:“那小姐……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天沒亮就出來看了好幾遍,昭宸殿的殿門一直是閉著的,但是殿有燈火明亮,而早上,九傾和夜瑾分明是自己拉開門,從里面走出來的——
紫陌心里微微一驚,小姐該不會是跟瑾王殿下待在殿里大半夜吧?
孤男寡的……
想到這里,紫陌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復雜。
“我們昨晚半夜回來的。”夜瑾自然是看懂了紫陌的眼神,角輕了一下,卻不得不出言解釋一二,“但是因為雨太大,所以你家小姐便沒有回去靜心苑,而是待在昭宸殿,與本王一起商定了一些計劃,準備著手反擊。”
紫陌聞言,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商定一些計劃?這個借口是信的,至于要著手反擊誰……也不必問,皇帝,太后,金貴妃,長公主,夜珩,反正沒一個好東西。
但是,夜瑾居然會跟解釋?
紫陌覺得這本就有點不對勁,畢竟人家是堂堂皇子,而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況且,夜瑾以前可從不會主跟人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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