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瀑，狂風大作，卻擋不住九傾和夜瑾的腳步。

“走吧。”九傾語氣清淡，話音落下之際，子已經掠了出去，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夜瑾沉默地跟在的后。

原本以為九傾是要冒雨回府——以兩人的輕功，回到王府也不過半柱香時間，即便了衫，回府沐浴換件服也就是了，對不會有什麼影響。

九傾都不在意，他一個堂堂男子，自然也沒那麼貴。

然而，跟著九傾沖進雨幕中之后，夜瑾才訝異地發現，周似乎有一道眼看不見的屏障，在漫天的大雨中生生隔開了一條的通道，毫不落地擋住了往他們上傾倒而下的雨水。

直到回到王府，進了昭宸殿，兩人的衫還是一塵不染，沒有濺到一滴雨水。

夜瑾沉默地轉頭，心里意識到，九傾似乎已無意再在他面前藏自己的實力。

這意味著什麼？

夜瑾不知道，不想也不敢去深思太多，因為答案……或許是他本不愿意去想的。

兩人沉默地進了門檻。

昭宸殿里空無一人，暴雨連天的夜晚，夜瑾也沒打算喊人進來，便是無寂，也早早地在他進宮之前就被打發去休息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

夜瑾去了殿，將自己母親的骨灰盒放好后走了出來。

桌上的保溫壺里有溫水，托盤中有幾樣點心，夜瑾取過兩個茶盞，給自己和九傾各倒了一杯溫水。

“九傾。”夜瑾喝了一點水，在心里斟酌了片刻，“上次我跟你說過，我里的夢魘之毒是我自己的手筆。”

夢魘之毒？

聽他提起這件事，九傾微意外，心里卻很快明白，他此時提起這件事必然有其用意。

于是淡淡點頭，“嗯，你是說過。”

夜瑾轉，走到屏風前面的雕花大椅上坐了下來，并示意九傾也坐下。

殿外悶雷滾滾，暴雨凌，偶爾一道閃電急促劃過，發出刺眼的白。

電閃雷鳴，狂風舞，愈發襯得殿一片清冷靜寂。

正如兩人此時的心境。

“我雖然命運不濟，骨子里卻從不曾真正屈服過命運。”夜瑾沉沉開口，嗓音寂冷，充滿著讓人心悸的寒涼，“夢魘之毒并非單純的夢魘，我是在自己上施下了一種夢魘的巫。”

巫？

九傾皺眉，“什麼巫？”

“以十年壽命為代價，所換來的一種古老法。”夜瑾道，“月圓之夜，夢魘發作的時候，魂魄可以離開，去往另外一遙遠之地。”

九傾愣了愣，隨即眉頭略松，“你說的是靈魂出竅。”

靈魂出竅？

夜瑾靜了一瞬，隨即點頭，“嗯，也可以這麼說，看來你知道這種法。”

“靈魂出竅的巫對自己的戕害嚴重，一般人不敢輕易嘗試。”九傾淡淡道，“而且這種巫在東幽、西陵和北夷三國，應該已經失傳很久了。”

夜瑾點頭，卻并沒有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這種巫，“不由己之下，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九傾沉默。

皇權至上，被人住了七寸的夜瑾，連一點自由都沒有，若不想一輩子制于人，他只能另辟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