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親,曾經是的舅母。
他同母異父的兄長,是的表兄。
他的父皇,是他和共同的仇人。
若真要深究起來,夜瑾上流著夜驚鴻的,他跟夜昊的關系才真正會陷僵局——若不是夜驚鴻三十年前造下的罪孽,夜昊此時應該在東幽,作為東幽第一將軍世家姒家的大公子,雖份比起皇子稍遜一籌,然而卻能真正活得隨心所,幸福而快樂。
夜瑾卻完全沒有料到,這其中,還牽扯到了九傾的親人。
心緒有些混,他無心去思考更深,只是覺得因為的這句話,而突然間覺得,是不是冥冥之中,他們早已有了牽絆?
盡管這份牽絆本由一個錯誤的開始而起,此時夜瑾卻仍然因為這個事實而慢慢冷靜了下來。
說的對。
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年,縱然有再多的憤怒和痛恨,也挽回不了什麼。
他真正該思考的,是知道真相之后,應該做些什麼,應該如何讓作孽的人得到報應,讓冤屈的人……即便人死不能復生,至也該讓泉下有知,得以瞑目。
九傾見他緒略有好轉,心里略松,抬眼看向夜驚鴻,淡淡道:“你方才說,東幽皇帝是因為嫉妒,所以才設計這一切?難不……他喜歡惜嬪,卻而不得?”
這是九傾唯一想到的可能。
為九五之尊,若與臣子上同一個子,而這個子的人卻不是他,為帝王的驕傲和求而不得的憤怒,足以讓他因生恨。
恨之下,生生分開一對恩的夫妻,才能讓他心里得到平衡。
然而,九傾不由又蹙起了黛眉,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能忍人家夫妻恩,卻能將心的人親手送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手里?
“東幽皇而不得的人,不是惜嬪,而是姒聿塵。”
僵的聲音里吐出來的話,沒有,沒有緒起伏,一字一句聽起來是如此冰冷而空,然而聽到了這句話的夜瑾和九傾,卻生生一呆。
隨即,一點點寒意,悄然浮上心頭。
窗欞驀地傳來一陣響,驟起的夜風吹拂進來,吹得宮燈搖曳,安靜得過分的殿里氣息一片晦暗不明,仿佛沒來由地在心尖上蒙上了一層影。
九傾轉頭看去,窗外一片漆黑,遠似有星火跳躍,暴雨傾瀉而下,噼里啪啦拍打著窗欞,宮檐,殿前的廊柱和石階。
殿殿外,仿佛突然間被隔了兩重天地。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里,同樣也經歷了冰火兩重天的覺。
巡邏的衛軍急奔跑來的腳步踩踏著雨水發出的聲音,聽來格外清晰而凌。
“不得懿旨,他們不敢進來。”夜瑾聲音淡漠,“雍和宮里日夜有太醫值,連嬪妃和皇后都失去了隨意走的權力,林軍也只敢在外面巡邏。”
九傾沒說話,心頭卻泛起了一陣陣鉆心刺骨的冷意。
一切,似乎終于有了一個順理章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