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卻微微松了口氣，原本這件事并不打算說得如此直白，甚至本不打算讓他知道，就算找到惜嬪的骨灰，也可以以一種不聲的方式，將線索送到影一的面前。

但是惜嬪的來歷，夜昊的世，二十三年前發生的事，必須讓皇帝給一個答案。

這件事發展到如今，已經不僅僅是皇帝人品和道德敗壞這麼簡單，更甚者，或許牽扯到西陵和東幽兩國之間塵封了多年的辛……

九傾不是一個扭的人，雖然那樣的事對于一個驕傲的男子來說，定然是意味著屈辱，但是從來不會認為夜瑾會真的如此脆弱。

能做到七年不妥協，哪怕遍鱗傷也不屈服于他認知中的惡，已足夠證明他骨子里的強大。

“夜瑾。”九傾開口，示意他松開，“這件事暫時就是這樣，其中還藏著其他的一些，今晚我打算一起弄清楚，如果你想知道，我便不會瞞你，只是最后的抉擇權還是掌控在你自己手里。”

這句話，夜瑾聽得不是很明白。

他平復了心里緒，“你所說的，指的是什麼？”

九傾搖頭，“今晚上，讓你的父皇親口告訴你會比較好。”

夜昊的世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如果夜瑾得知夜昊不是夜氏皇族的脈，他打算輔佐夜昊登位的想法，會不會改變？

九傾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確定，不管夜瑾做出怎樣的抉擇，都不會干涉。

見夜瑾緒平復了些，九傾轉，在幾案上取過一個茶盞，倒了杯茶，剛要送口中，卻聽夜瑾再度開口，“九傾。”

“嗯？”九傾回眸看了他一眼，“什麼？”

夜瑾抬眼，眸心藏著萬般緒，顯然是有話要說，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面對著九傾平靜到看不出一的黑眸，千回百轉的話繞到了舌尖上，轉了幾轉，卻又被慢慢咽了回去。

“……算了。”他緩緩搖頭，斂眸掩去眼底思緒，“以后再說吧。”

九傾見他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垂了垂眸，漫不經心地啜了一口涼的茶水，心頭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去思考一些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

睿王和其他三王在瑾王府中無功而返之后，宮里的向夜瑾已經無心去問，不管是后宮還是朝堂，不管怎樣的硝煙彌漫，夜瑾都完全置之不理。

夜瑾的心已完全恢復了冷靜，在昭宸殿和九傾一道用了晚膳之后，天已經黑了，兩人各自換上了一黑夜行，從王府后院的高墻躍了出去，悄無聲息地往皇宮急掠而去。

這是夜瑾第一次見識到九傾的輕功，無聲無息，恍如黑夜中的鬼魅，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于是他越發篤定，那夜在雍和宮里救了他，傷了喻大總管和皇帝的人，確是無疑。

至于那日為什麼不承認，夜瑾心頭了然，定然是為了維持他的自尊。

而今晚，為什麼又不再刻意瞞了——或許是因為，有一件比所謂的自尊更重要的事，被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