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眉心微皺，沉默了半晌，終于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曾經十五年不問世事，九傾對東幽這個國家就如同對西陵一樣，并不曾刻意去了解過，自然也就不清楚前塵過往都發生過什麼。

但是姒聿塵這個名字，卻無比悉。

那個人，是的舅舅，母親曾經說過，“此生我只有一位兄長，但是他早早地死了，帶著人世間最大的痛苦，憾，和屈辱。”

曾經九傾以為，母親不過是因為親人的離世而黯然，此時方知，那的確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和屈辱。

這世上沒有哪個男子，真正會過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奪走，而自己卻無力保護的那種痛苦和悲哀——而且，妻子還懷著孕。

這些年活得不解世事，單純而天真，母親不希接到暗的事，所以很在面前提起以往，然而就是因為提的次數太，才讓對姒聿塵這個名字記得格外深刻。

“如此說起來，睿王倒是我的親表兄了。”九傾撐著額頭，低垂的眼底，有薄涼寒霧彌漫，“惜嬪的骨灰盒，現在在哪兒？”

“在皇帝的龍床之下。”玄三道，“有復雜的機關控制著，不好得手。”

皇帝雖然于昏迷之中，但是龍床下的機關構造卻極為復雜，以他的本事，想要破除機關其實并不難，只是擔心牽一發而全，一個不慎，就會驚宮廷衛軍。

九傾道：“今晚我進一趟皇宮。”

“是。”玄三點頭，“那關于惜嬪的事，我要不要回去一趟？”

“暫時先不必。”九傾語氣疏冷了一些，“讓西陵皇帝自己替我解答，應該會更有意思一些。”

玄三聞言，頓時就明白了的意思，于是也沉默了下來。

須臾，他開口，“我已經聽玄三說了上午在長公主府發生的事，主子打算怎麼置罪魁禍首？”

“嗯？”九傾抬眼，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夜珩現在被關在王府地牢，夜瑾會置的，你不必心過多。”

“但是此事卻并非夜珩一人所為。”玄三道，“長公主也難逃干系。”

“長公主府幾乎全軍覆沒，對來說，這是一場滅頂的災難。”九傾邊掠過一抹淡笑，帶著些許沉冷和無，“這樣的懲罰，你覺得還不夠？”

“遠遠不夠。”玄三道，語氣幾乎毫不遲疑，低垂的眸心彌漫著蝕骨的寒意，“敢以如此暗的手段算計主子，應該用自己的鮮來贖罪。”

長公主府的打擊再大，死的卻都是府衛而已，長公主自己，也同樣該為的無知接最殘酷無的懲罰。

九傾默然。

“小姐。”紫陌從外面走了進來，“睿王殿下來了。”

九傾轉頭，“來了王府？”

“是。”紫陌點頭，“他們現在在王府前院，來的人除了睿王，還有翎王、宣王和穆王。”

“所有的皇子全來了？”九傾挑眉，隨即淡淡一笑，“看來這夜珩的分量重，居然能讓皇后的兒子也來湊一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