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秦太后已經被皇帝遇刺的事折磨得心俱疲。
正如方才所說,刺殺皇帝的兇手還沒有查出眉目,又遇上這樣的事,對于秦太后這個養尊優了幾十年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
而追究底——
秦太后撐著額頭,閉著眼,腦子里沉沉地想著,追究底……還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姒九傾?
這個名字只是從腦子里浮現出來,就讓無法抑制地生出一種尖銳的殺意,就像當初聽到夜瑾拒絕的指婚一樣。
不能掌控在手心里的人,只能除掉。
兩年前出了一個夜瑾,兩年后出了一個姒九傾。
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公然對堂堂太后無禮,不把皇帝的貴妃放在眼里,甚至縱容著的婢手掌摑公主……
哪一樁哪一件,不能治一個死罪?
可偏偏,夜珩卻說喜歡,想要得到。
秦太后每每想到這一點,就惱恨不已。
夜珩此前便朝表過,說他看上了瑾王府的那個大夫,當初聽到這句話極力反對,且不說夜瑾與從來不和,這件事本不可能。
就說一個小小的醫的份,怎麼可能有資格嫁進皇家?
但是夜珩說什麼?他說姒九傾只怕來歷不凡。
來歷不凡,僅僅這四個字,就讓瞬間沉默了下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秦太后心里其實與夜珩有著同樣的想法,統率后宮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對方的氣度,禮儀,抬手舉足間的風范,甚至于,只是一個不經意間的眼神,就能大概地昭示這個人的份來歷。
姒九傾雖然頂著一個醫者的份,但是不管是哪個方面看,都不可能是一個尋常的大夫。
這一點,秦太后自是相信夜珩的判斷,并且心里也清楚,如果的份真的足夠顯赫,以后說不定就是夜珩的助力。
而且夜珩還說,“姒九傾不但是個聰明的子,最重要的是能治得了夜瑾上的頑疾,只要能娶了,無疑就是控制了夜瑾在手。”
這句話,終結了秦太后最后的猶疑。
同意這件事由夜珩安排,長公主負責以做客的名義把姒九傾邀請到自己的府里,并且為了不引起懷疑,還邀請了其他的世家公子和小姐。
所有人都以為,長公主的舉是在為夜珩拉攏朝臣,沒有人知道,自始至終,夜珩和長公主的目的只有一個姒九傾。
計劃中所有的環節都沒有任何破綻,石榴釀的果酒,紫瑾,君子蘭中的香味,三種皆是無毒之,本不該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就算姒九傾是醫者,也不可能那般輕易就想到,這三種東西摻在一起,最終的目的是遇上曼陀羅的香料……
一切計劃都進行得格外順利,可為什麼到了最后……卻偏偏出了紕?
一次紕,搭進去了一個夜珩,也幾乎葬送了整個長公主府的勢力。
怎麼能不讓人到震驚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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