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醒來的時候，脊背上沁出了一層細的冷汗，容蒼白，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怔忡。

近半年來，已經習慣了時不時陷這樣的夢境，所以除了眼底神有些晦暗不明之外，面上并未表現出太明顯的失態——

至，蹲在地上替著小的紫陌，此時還并沒有發現的異樣。

九傾輕輕吐出一口氣，垂著眼，安靜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及平復心里的思緒。

這半年來，同樣的夢境已重復了無數次，次次帶給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一道人影走進屏風隔斷的拱門，映眼簾的就是發怔出神的表，腳下不由微頓。

察覺到有人靠近，九傾下意識地抬眼，眸心迅速掩去的一抹怔卻被敏銳的夜瑾捕捉了一個正著。

心尖上像是被什麼蟲子蟄了一下，泛起了輕微的痛。

“王爺回來了？”只須臾功夫，九傾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稍稍坐起了子，邊亦緩緩揚起一抹淡笑，“紫陌，給王爺倒杯茶。”

一切失態，掩飾得毫無痕跡。

紫陌訝異地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睡醒的九傾，站起道：“是，小姐。”

夜瑾走到對面的矮榻上坐下，心頭忍不住生出一種異樣的覺——方才，他分明看到了一個脆弱的九傾。

雖然時間短到讓人幾疑眼花，但是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再看對方倚在榻上的姿態，和紫陌方才蹲在地上給的作，夜瑾在心里做出了一個判斷——自己進來之前，九傾應該是剛剛睡醒。

所以，是做噩夢了？

然而，什麼樣的噩夢能讓素來如古井般波瀾不起的九傾，流出罕見的脆弱？

“殿下請喝茶。”紫陌倒了一杯給夜瑾，又遞過一杯給九傾，“小姐，喝杯茶潤潤。”

夜瑾捧著茶輕啜一口，心里已經快速地閃過了幾個念頭，并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在他面前流出的，那種沁骨子里的寂寥。

還有說過的那番話，“我曾經也有過夢魘。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覺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鏡花水月。”

“夢境里，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榮華富貴，有人妻離子散……”

的夢境，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個子上，究竟又發生過什麼事？

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后，夜瑾突然間急想知道九傾的一切，包括的來歷，的真實脾與實力，的家族背景，心里的與傷痛，以及上一切的一切……

“宮里的形如何了？”九傾緩緩啜了口茶，話落之際，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一旁。

屋子里燈火已經燃起，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室里致典雅的擺設，也映得窗外一片漆黑如墨。

“紫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姐，已近亥時了。”

九傾微默，從傍晚到亥時……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

“紫陌，去準備晚膳。”夜瑾看九傾的表就知道一定還未用晚膳，“就擺在外面廳中，本王晚膳也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