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夜瑾被打至重傷昏迷，喻總管被廢了一條手臂，皇帝被刺重傷，也同樣昏迷在床。

經此一夜，西陵的朝局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九傾到了昭宸殿。

無寂留在了殿外，殿只有夜瑾和九傾兩人，經過一夜的昏睡，夜瑾的臉相較于夜里剛回來的時候已經好看了不，不過還有些蒼白。

看見九傾進來，他趴在床上，淡淡道：“聽說昨晚是喻海把我送回來的。”

“嗯。”走到幾案旁，九傾取盞倒了溫水，走過去送到夜瑾邊，“喝點水。”

夜瑾看了一眼，沒說話，就著的手喝了半盞溫水。

九傾將茶盞擱在一旁，在床頭的梨花木雕花紋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語氣溫和地道：“覺如何？”

“能有什麼覺？”夜瑾角淡勾，一抹清淡的嘲弄掠過，“皇上給我用藥了嗎？”

“沒來得及。”九傾說完，看著夜瑾狀似不解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解釋道，“喻海把你送回來之后，皇帝又命太醫院的顧太醫送了藥過來，要給你上藥，藥被無寂留下了，顧太醫被趕出去了。”

話音落下，夜瑾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個勁地盯著表平靜的九傾，看的九傾挑眉，“怎麼？”

“好姑娘是不會撒謊的。”夜瑾輕笑，笑容卻仿佛雨過天晴一般，霾盡散，眼底流著清風朗月一般溫潤的澤，“姒九傾，雖然你說的話毫無破綻，但是我也不是個愚蠢遲鈍的人。”

九傾微默，須臾，淡淡道：“殿下在懷疑我？”

“本王不是在懷疑你，是在質疑事的合理。”夜瑾調整了個姿勢，將兩手橫放在頭下，下輕輕抵在手臂上，偏頭看著九傾，“昨晚我去雍和宮的時候，看到了案上擺放著一盒忘憂。”

九傾眉心微。

“皇上原本應該是想親自給我上藥的。”夜瑾說著，冷笑了一下，“可惜他的如意算盤遭人破壞，如果我所料沒錯，他此時應該非死即傷，對不對？”

九傾不說話，目沉靜地看著他。

的確有些疏忽了，當時看著他傷重，只顧著救人和掩蓋真相，倒是忘了案上還防著一盒忘憂，沒想到僅僅一盒藥膏，就能讓夜瑾對事實的經過產生了懷疑。

夜瑾見不說話，不由挑眉，“你不是很能編故事嗎？怎麼不說話了？”

編故事？

這句話是諷刺，還是嘲笑？

九傾蹙眉，心里生出些許異樣之，淡淡道：“或許是皇上忘了給你用，事后又命顧太醫送了過來。”

說到這里，轉從藥箱里取出一盒藥膏，“不信你看，是不是這一盒？”

這七年來，夜瑾傷所用的藥膏不計其數，藥膏是同一種藥膏，藥膏的盒子自然是一樣的，但是夜瑾其實很想說，他方才說的才是假話。

皇帝案上本沒有這樣的藥膏，那個人就算要親自給他用藥，藥膏也絕不會隨意擺放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