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閉了下眼，指尖急促地了一下，角抿了一道蒼白的澤。

“非要朕把你打死，你才能屈服？”

夜瑾角勾起不屑的冷笑，“你可以試試，就算打死了我，看我能不能屈服？”

啪！

更重的一鞭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同時貫穿了他左肩到右腰，兩條痕在雪白的背上形了一個叉的圖案，鮮艷的紅緩緩暈開妖異的紅蓮。

夜瑾目瞬也不瞬地著窗外，雙手緩緩握，極力克制著心頭濃烈的殺意。

“楊太醫上次留在瑾王府的藥，用完了沒有？”

夜瑾不說話，瞳孔卻驟然了一下。

楊太醫留下的藥……原來，真的是他的手腳。

“瑾兒，朕的耐心有限。”夜驚鴻冷冷地盯著他的背影，憤怒的眼底藏著異樣火熱的熾芒，“你母親的骨灰你到底還想不想要？”

夜瑾咬牙，森然冷笑，“我想要，你會給嗎？”

“只要你順服于朕。”夜驚鴻慢慢走近他的旁，大手向他的腰間，聲音里流出一種蠱和清晰的，“瑾兒，只要你順服，朕什麼都答應你——”

“如果你的爪子還想要……”夜瑾目微垂，充滿恨意的眼神定格在落在自己腰帶的那只手上，“真敢再逾越一步，我剁了你的手。”

啪！

夜驚鴻難堪之下不由震怒，毫不手的一鞭再度揮下，“過半月你的弱冠禮就到了，朕的耐將終止在那個時候，到時候你若還是不肯屈服，朕一定讓你后悔——”

“如果你真敢來，我一定讓整個西陵皇朝為我母親陪葬！”夜瑾終于轉，注視著夜驚鴻的眼底，流出清晰刻骨的冰冷，恨意，以及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夜驚鴻，如果你不在乎你的江山，不在乎夜氏皇族的存亡，你便可以為所為！”

“你在威脅朕？”夜驚鴻瞇眼，握著鞭子的手驀地指向案桌，“過去。”

夜瑾鷙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走了過去，雙手僵地搭在桌沿，背對著他，眼神空。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夜瑾跟九傾說的這句話并非夸張，這個人在很多人眼中是個圣明的帝王，懂得帝王心，用人為善，近賢遠佞，若臣子無才無德，即便是太后親族，他也絕不多看一眼。

沒有人會否認他是個明君，然而，也同樣無人知道，他的里住著一只猙獰咆哮的。

怒火之下他會瘋狂，雖然有幸見識這種瘋狂的人只有夜瑾。

求而不得之下，他會生出最殘忍的毀滅之心，恨不得親手撕碎了敢反抗他的男子——可他終究又不舍，不甘。

因為心中的冷酷與瘋狂，他會盡地發泄，恨不能將夜瑾活活打死。

而因為那一點不甘和不舍，他邊最親近的喻大總管便會在最準的時間里走進來，救下奄奄一息的夜瑾。

從十三歲到如今，整整七年，他已經習慣。

然而今晚，喻總管卻不再有機會進來阻止皇帝的暴行，一縷夜風隨著悄然打開的宮門輕拂進來，皇帝瞳孔驟著倒在了地上。

意識已漸漸模糊的夜瑾，被人裹進了一件溫暖的大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