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眉眼微挑，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轉在靠近屏風的榻上坐了下來，紫陌給倒了杯茶，便安靜地站在的側。

能讓向來喜怒不形于的玄三出這般表，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其中的，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九傾端著茶盞，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先長話短說。”

這句話的意思是，挑重點的說，其他的細節可以先放著。

“是。”玄三應了一聲，慢慢開口，卻只說了三句話，第一句是，“西陵皇帝登基之初，惜嬪和金貴妃是同一批宮的秀，但是在宮之前，已經有了孕，便是當今的長皇子。”

第二句話，“惜嬪亡之后，骨還在皇帝手里，這是夜瑾制于皇帝的原因。”

第三句話，“當今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夜瑾，懷有……特殊的心思。”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含更重的分量，以及更讓人驚駭的。

莫說紫陌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便是素來淡定如水的九傾，此時也忍不住深深地皺起了眉，眸心彌漫著一層層幽深清冷的澤。

雖然玄三說的晦，可九傾和紫陌皆不是單純不知世事的子，怎麼會聽不懂他言下之意所含的，教人震驚變的？

簡直是駭人聽聞。

想過無數種可能，然而九傾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事實會是如此。

“西陵的皇帝……”紫陌咬，在心里想著那種可能，簡直刷新了對人的認識，“怎麼會如此……”

如此什麼？

齷齪，暗，變態？

九傾倚在榻上，眉眼低垂，久久不發一語。

今日所聽到的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超出了的認知，需要一點時間去緩沖，需要重新去理清……夜瑾現在的境。

九傾想到了上次自己的一個玩笑，讓夜瑾猝然變的反應，心理不由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窒悶，和一種清晰的鈍痛。

那個驕傲狂悖的男子，原來……長久以來所遭的，遠不止劇毒纏所帶來的折磨，而是一種永遠無法說出口的，來自心底最深沉的屈辱。

比起毒發時的痛苦，心靈所的創傷，才是能輕而易舉摧毀意志的致命一擊。

室陷了一片冗長的安靜，靜得仿佛能清晰地到藏在春暖花開的季節里，漂浮在空氣中的一縷蝕骨的冰冷氣息。

茶盞的茶已經涼了，九傾手將茶盞擱在幾案上，心不在焉地蜷弄著自己垂在肩膀上的發，良久才再度開口。

“這麼說來，”聲音沉寂清冷，帶著縷浸骨子里的寒氣，“長皇子不是皇帝親生的脈？”

“不是。”玄三緩緩搖頭，“惜嬪宮之前已經過親，但是這件事除了皇帝，西陵上下無人知曉。”

無人知曉？

九傾抬頭，眸心微細，“惜嬪不是西陵貴族子？”

若是，怎麼可能無人知曉是否過親？

不管放在哪一國，一個過親的子，都是絕對不可能進得了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