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護衛的心思，九傾是不知道的，夜瑾當然也并不清楚，否則兩人只怕都要啼笑皆非。

今夜注定不平靜。

去了金針，夜瑾在無寂的伺候下沐了浴，只著了一干凈潔白的綢中，跟九傾共用了晚膳，完全把中午時說的“只此一次”拋到了九霄云外。

無寂看在眼里，暗喜在心里，心忖殿下跟九傾姑娘待在一起用膳的畫面真是極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是夜，無寂守在殿外，夜瑾毒素再次發作，然而此次尚未等到他痛到痙攣，四銀針已經制了毒素的蔓延，殿無人說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縈繞在鼻翼，夜里的氣氛跟外靜謐。

絕艷出塵的臉上微見蒼白，額頭也只是沁出了許冷汗，夜瑾褪了上，盤膝坐在床沿，姿筆直端正，微閉著眼，細細地著四肢靜脈以及五臟六腑里，無不在的細刺痛。

因為有金針的制，所以細細麻麻的刺痛雖是清晰，卻并沒有到不能忍的程度，只是伴隨著那刺痛，一種****難耐，像是萬千蟲子在撕咬的覺卻也尤為清晰，讓人躁不安。

忙完了一切，九傾起走到窗邊，白素紗裝飄曳，仿佛傾瀉了一地流。

似水般和平靜的黑眸盯著窗外，外面月皎潔如雪，夜分外清麗。

然而這安靜好的夜里，卻偏偏有縷不和諧的氣息從另外一邊傳來。

冷，詭譎，肅殺。

劍氣劃破空氣，氣流涌，天際似有烏云遮蔽了月。

九傾安靜地站著，并不說話。

床上的夜瑾沉默地閉著眼，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不消片刻，異樣的響消失，天地間歸于一片平靜。

原本的殺氣消弭，卻有似有若無的腥味取代。

“今晚之后，不管是宮里還是瑾王府，只怕都要與平靜遠離了。”

“你怕嗎？”夜瑾抬眸，凝視著窗邊那個沉靜如畫的背影，心底只覺得一片安然平和，語氣也莫名地多了一幾不可察的和。

“怕？”九傾輕笑，緩緩轉過來，“這個字與我從不相識。”

明亮的燈下，容致，眉眼俗傾城，就像畫卷中走出來的九天玄，氣質優雅，著高不可攀的尊貴。

夜瑾眼神微暗。

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后，都非好糊弄的庸人，他們若是見了，只怕絕不會認為僅是一個普通尋常的大夫。

夜瑾靜靜地看著，想起說的那個與他，心頭微，一種異樣的覺在里緩緩發酵。

“翎王即將班師回朝，皇上會為他辦一場慶功宴。”沉默之中，夜瑾淡漠開口，“屆時所有的皇親和五品以上員都必須赴宴。借著這個機會，我猜想，不管是太后還是皇上，應該都會尋找一個借口，讓你與我一道進宮。”

九傾眉梢輕挑，端詳著他的表，須臾淡笑：“見就見唄，他們又不是豺狼虎豹，難道還能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