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二十七送到了阿林邊。”對鏡梳妝的沈羲和覺到側的氣息變了，睜開眼就見蕭華雍從紅玉手中接過畫筆，彎準備為繪花鈿。

他總喜歡為畫花鈿，自從婚后，多數都是他手，也從最初的排斥到無可奈何到現如今的欣然接與習以為常。

“我知。”蕭華雍將轉過來面對自己，邁開雙彎，雙目專注落在的眉心。

清清涼涼的筆落在眉心，沈羲和保持著額頭不：“北辰，我……”

一時間，沈羲和竟不知對蕭華雍說什麼，似乎有些婦人之仁了。

想到步疏林現下的境，以及懷有孕，沈羲和覺到自己腹中同樣有個小生命在一日一日的長，就不想步疏林的孩子折損在這一場較量中。

“我的呦呦有有義，何須懊惱？”蕭華雍筆下未停，線條細膩平穩的平仲葉被他幾筆勾出神韻。

“我不應是這般模樣……”沈羲和閉上眼，真切地察覺到自己變了。

應該是以利為重，應該與蕭華雍一樣該狠心的時候絕不猶豫。

更不應該在博弈之際心慈手。

“是我之過。”蕭華雍眸微垂，落在的雙眼上，“我不該把你拖這萬丈紅塵。”

是他強行要讓清泠的人染上世俗的煙火。

若非遇上他，或許永遠是那個淡漠孤冷的沈羲和，不會被太多的羈絆，的心永遠孤寂與安靜。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所。

他把帶這個七六的浮華人世，卻又無能護一世無憂，要再做回那個世獨立冷眼看人世的人，他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混賬。

沈羲和倏地睜開眼，黑曜石般幽亮的眼瞳，對上蕭華雍的子夜般的眸：“不，與你無關，我或許從未真正認清自己，這其實才是我的本，你只不過令我早日看明白罷了。”

說著，緩緩握住他的手腕，眸始終堅定：“北辰，無論將來我將面對怎樣的局面，我信我自己都能游刃有余。

關于你我的相遇，相知，相守。點點滴滴皆留在我心底，令我山河日暮之際回首，不留憾。”

我也曾驗到何為男之，因為你的出現。

角溢出點點笑意，蕭華雍收了筆，仔細端詳后確認無誤，才起將攬懷中，令側臉在自己的膛：“我引你河，卻不能伴你長久，你都不怨怪于我。今日不過是打我一步棋，又何必耿耿于懷？

呦呦，我不愿你為一個苛己寬人之人，做個寬己寬人之人吧。”

沈羲和微微一愣，這才領悟過來，他這是明白因為擅自打他的計劃而心懷歉疚，故意寬開解。

一時間，一熱流流淌過心間，暖肺腑，充斥四肢百骸。

見展，再不糾結于此，蕭華雍才心口一松，他的心里也一樣暖洋洋脹滿，沈羲和那樣拿得起放得下的子，會為這樣一個舉扭扭，蓋因太在意他。

“明明是我壞了你的事，卻要你反過來安我……”沈羲和忽然發現自己略有些矯造作。

“你真的壞了我的事兒麼？”蕭華雍反問。

沈羲和低頭一笑，卻又迅速抬眼，擺出了驕橫的模樣：“若真壞事了呢？”

蕭華雍從未見過這樣喜笑嗔的沈羲和，他忍不住低頭在的額頭上深深親了一口，而后抱住，克制著自己的激：“由你，由你，都由你。我的命都由你掌控！”

被蕭華雍箍在懷里，充斥著他的氣息，沈羲和忍不住抿，無聲發笑。

知還是蕭華雍，的確是不忍步疏林陷于危難之中，而更改了蕭華雍的計劃，岷江之戰勢在必行，如果沒有步疏林，又該用什麼法子把這個戰火點燃？

其實并不難，只要有一個人的出現，比步疏林更讓陛下想要除之而后快，且同樣不能明著來就行。

“你讓阿兄去了岷江。”蕭華雍沒有去調查，也未曾接到沈云安毫消息，但他卻知道沈羲和的打算。

把魚餌換了沈云安，陛下只怕更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和蜀南王府比起來，西北王府才是真正的心頭大患。

而沈云安自然不是單單去岷江做魚餌，而是做統帥。

既然陛下已經了真格，要調劍南節度使都督府，步疏林和他們都不在，哪怕蕭華雍安排得再妥帖，都了一個主帥，應對難以預估的突發變故。

“阿兄早就對水戰躍躍試，這次可算是讓得償所愿了一回。”沈羲和頷首。

這真的是沈云安求之不得的機會，西北是草原與沙漠，沈云安其實是個癡迷于行軍作戰之人，對于水戰早就心生向往，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

當沈羲和傳信過去之后，沈云安迫不及待，先出發再消息給，接到消息的時候，沈云安都已經出發了兩日。

“如此，我們便靜待阿兄捷報！”其實沈云安能夠親自去，蕭華雍也能心安一些。

只是沈羲和可以讓沈云安參與，他卻不能，畢竟刀劍無眼，縱使沈云安出意外的可能極低，卻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蕭華雍承擔不起連累沈云安的責任。

沈羲和并非沒有想過，一則相信兄長的能耐，二則他們沈家的人，只要一日守著西北，就不可能遠離戰場，作為一個將軍，對任何戰役都不應該心存畏懼。

經歷越多，經驗越足，反而越能為日后某一天不可避開的戰場上的救命符。

沈羲和抬眼向湛寂的晴空，對兄長的信心令沒有半分擔憂。

從西北借道吐蕃，轉岷江，沈云安只用了五日，此時蕭長贏帶著步疏林的下屬正在面臨著一波又一波的追殺，步疏林拖著近五個月的孕也接近了吐蕃，先行一步的二十七也同時抵達岷江。

故此，祐寧帝很快接到了消息。

“沈云安在岷江？”

“回稟陛下，消息千真萬確，只不過西北有西北王把持，人人都以為西北王世子帶著世子妃在寺里禮佛……”

現在西北沒有了他們的人，本無法掀開沈云安私自離開西北，擅離職守的證據除非抓住沈云安。

“好，好，真是極好！”祐寧帝眸冰冷，沈氏是當真不把他放在眼里，“調令神勇軍三衛火速前往岷江，步疏林、沈云安，一個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