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一招肅清后宮

子嗣傳承，于沈羲和而言是頭等大事，但現在和過去，心思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是抱著去父留子的心思，雖說蕭華雍若不與為難，也不會主害蕭華雍命，卻實實在在是盼著他不好。

目下希他們能夠有脈的延續，能夠讓他有更多的牽掛，能夠讓他有更多的放不下。

蕭華雍愣住了，氣方剛的兒郎，經歷過無數九死一生，他從未淚目過，卻在這一瞬間眼眶微微發酸，他手按了按眼角，退這突如其來令他茫然無措的脆弱。

“呦呦，時機未到。”蕭華雍握著沈羲和的手，“我們一定會有孩子，卻不是當下。”

“你是擔心我有了孕，陛下會不留余地？”沈羲和幽亮的眼瞳凝著他，像黑曜石一般映照著他的影，深深地將他鎖住。

蕭華雍頷首：“不僅如此，東宮有后，你我就被推到了風尖浪口。”

東宮之所以現在沒有為靶子，是因為人人都信了他會英年早逝的批語，一旦東宮有了后嗣，就會為眾矢之的，古往今來，嫡系永遠是優先繼承人。

哪怕是他不在了，有嫡長子在，繼承權也高于孩子庶出的叔伯，沈羲和又是西北沈氏之，代表著軍威與軍權，只怕不人要涌向東宮，于他們而言，這不是個好事兒。

另一則，沈羲和才剛剛拿到后宮大權，若不將后宮完全掌控，一旦有孕，便會危機四伏。

蕭華雍這些年在道觀，后宮為了不引起陛下猜疑，他只守好了東宮一畝三分地，其實后宮是個群魔舞之。

平定了后宮，陛下那邊，朝臣那邊，諸王那邊……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蕭華雍不愿他的孩子，是在這樣虎狼環視的環境下降生。

關于孩子，沈羲和是一定要有，哪怕是為了沈氏，也必須擁有一個兒子，一個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兒子，但這不是一個人的孩子，對蕭華雍同樣有敬重，既然蕭華雍這樣決定，也點頭退讓：“那便再等兩年。”

兩年之后，蕭華雍就二十有三，距離他被斷言英年早逝極近，無論蕭華雍奇毒解不解得了，定然是要懷孕的。

聞言，蕭華雍低聲笑了：“不怕是個郎？”

“若是郎……”沈羲和的眼神忽而好似蒙上了寒霜，“我不得要辛苦些……”

只要有子嗣，就能在蕭氏立足，沒有嫡長子無妨，本朝可是有帝的先例。只要把擋在前面的障礙掃平，只要握著足夠的生殺予奪的大權，一樣可以立在萬人之上。

為了西北，為了家族，為了父兄，會拼盡全力去抗爭！

他對的了解何其深，只是眸一定，寒芒剎那，他也能明了心中所想，心口莫名一疼，握著的手忍不住使上幾分力道：“呦呦，我不會讓你孤軍戰！”

他的妻子，足智多謀，卻不是個合格的政客，也不應該為一個政客。

他沒有想要把變籠中鳥，豢養在后宅，斬斷的羽翼，卻也不想孤與虎狼斗，只要一想到沒有了自己，必將鋒芒畢，殫竭力，保全所想要保全的一切，就猶如鋼刀刺他的骨頭，骨裂一般的劇痛遍布他的全。

這樣的結果，他決不允許！

“我不期有人可依，我不慕有人可護。”沈羲和緩緩啟齒，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我盼有人互持。”

不需要依靠和保護，但需要與相互扶持之人。

蕭華雍心口微暖，擲地有聲：“好。”

兩人都不是之人，方才那點憂傷霎時就煙消云散，收拾好行李的珍珠過來道可以啟程，他們隨著祐寧帝一道去了甘泉行宮。

麟游行宮夏無酷暑，丘陵壑，青山綠水，甘泉行宮這是四山環抱，峰巒奇絕，甘泉飛瀑。黑水峪口，延綿近四十里，蔚為壯觀。

這里還有個著名的仙游寺，行宮也較為麟游行宮更寬敞，沈羲和與蕭華雍有個單獨的雅致小院，院子里除了細的幽竹，還有三顆平仲葉樹。

六七月的酷暑，平仲葉卻是綠幽幽的，清風襲來，淡香襲人。

沈羲和很是喜這里，兼之掌了宮權，侍省一應出都要給過目，對更是殷勤謹慎，就怕新上任三把火，個個兢兢業業，是忠是尚且不論，他們的表現，到令甚是滿意，一時間再無煩心之事。

“呦呦如何清理后宮？”夫妻二人坐在平仲葉樹下閑聊。

他們不在宮里，沈羲和要立威也沒有法子，更是無法現下就去查宮中賬目，陛下把榮昭儀早早送回去，未必沒有給榮昭儀去善后的意思。

“我聽聞登州一代自五月起到今日都未有雨？”沈羲和沒有回答蕭華雍，而是說起一件旁的事。

蕭華雍以為沈羲和是不提及后宮之事，而是更關心百姓，肅然頷首：“登州、萊州、州等地郡守上報，至今未雨，農事有耽，往朝廷早做準備。”

這已經是頭等大事兒，祐寧帝十分關心這些，不知組織了多次會議，國庫雖則經歷了胭脂案，有長公主獻上的私財充盈，可若是大面積旱災，只怕也要將國庫掏空。

“我阿爹認識一位奇人，頗有些觀星斷日的本事，我已經讓阿爹去尋人，請他算一算，登州等地何時能夠降雨。”沈羲和是個不信佛道之人，但信有真本事的人。

“我也曾聽聞這等能人異士，可未曾尋到。”蕭華雍眸微亮。

其實太史監也有不能掐會算之人，但他們也不是時時都能準不。

“我阿爹認識的這位先生，至今斷言從未有過偏差。”沈羲和很信任這人，“待到先生推算出旱，一則我們可早做準備，正好將蕭長泰那批財用上，免去百姓一些苦難。二則……”

角微揚，神采從眼角掠過眉梢，沈羲和道：“我要借此，讓陛下大赦天下，放出宮中適齡宮人。”

沈羲和從不磨磨唧唧，一次解決，無論是誰的釘子，全部都清理出去！

舊唐書有記載，貞元年間，李世民的確因為大旱而大赦天下，遣返三千宮離宮自行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