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因為蕭長卿與蕭長彥鬧了一場，著實讓沈羲和與蕭華雍清閑了一段時日，否則也沒有閑工夫看了平遙侯府一場戲。

二皇子昭王蕭長旻的婚事延后，京都酷暑實在是難熬，陛下便灼人去行宮，去年麟游發生了蕭覺嵩之事，陛下今年便換了一個行宮。

頭兩年陛下秋狝遇巨蛇，行宮遇行刺，今年出發前，聽了欽天監的提議，陛下準備先去護國寺上香，打算帶上太后與諸位皇子，對外宣稱是為民祈福。

“上香？”沈羲和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給蕭華雍新做的裳繡上致的平仲葉。

以往蕭華雍的裳都是由尚服局來手，自從大婚之后，沈羲和邊的婢，除了墨玉都有一手好的針線活，蕭華雍的常服也就不用尚服局來持，只需要持禮服便是。

“嗯，求個心安罷了。”蕭華雍立在一旁，單手負在后，繡工湛的杏長袍修飾著他頎長的子，面平緩，逗弄著百歲。

前兩日，蕭華雍趁著沈羲和不在，讓海東青帶著百歲出去溜了一圈，回來后百歲就乖巧多了，讓它說什麼就說什麼，絕不會再蹦出一兩句連他自己都忘了的嘆之言。

“心安？我若讓陛不心安，他還會去行宮避暑麼？”沈羲和停下手中的作，幽亮的雙瞳浸著一些笑意，看著蕭華雍。

蕭華雍回首，興致：“呦呦要如何讓陛下不心安？”

“還記得我們大婚次日，陛下默許送與我的大禮麼？”沈羲和不答反問。

為了試探蕭華雍是否知曉自己的世，祐寧帝讓謙王的牌位著了火，這筆賬沈羲和一直給陛下記著呢。

“我還記得當日你在香房滯留許久，之后幾日也多時都在香房。”關于的事，他都有好好記著，何況是這麼記憶深刻的事。

沈羲和微微一笑，給珍珠使了個眼，珍珠會意退下，很快就取來了一盒香，香的模樣和尋常的線香一般無二，無論是澤還是氣息。

蕭華雍拿在手里，仔細端詳，也不知是以往他不曾好生看過其他線香的緣由，總之他看不出任何與旁的線香有何差異。

“殿下這般看，是看不出不同，便是制香高人也未必能看出，不過殿下可以點一支試試。”沈羲和提議。

天圓已經機靈地奉上了火折子，很快香就被點燃，蕭華雍拿在手里，香的氣息也很尋常，不刻意去分辨，是不會覺得有什麼與眾不同，便是可以去分辨，也只是覺著有點差異，但是什麼差異，又有點說不上來。

就在此時向竟然呲呲呲蹦開了火星子，嚇得天圓臉一變，差點就要撲上去，就連蕭華雍也是驚了一瞬，對沈羲和的信任，沒有讓他一把將香扔掉，火星子迸濺了片刻，香就不燃了，蕭華雍左看看右看看，愣是看不出緣由。

“這……”他的心砰砰砰跳。

別看這不起眼的小把戲，倘若陛下祈福的時候，三拜下去，手中的香出了這樣的狀況，還蹦開了火星子，最后香竟然熄滅了，這可不是小事。

當日沈羲和祭祖，靈牌著火，可有不人暗中傳沈羲和不蕭氏祖宗認可。這種事兒看似不值一提，也無人追著不放。

然而那一日沈羲和與人爭到最后，這就是極大的攻訐之，一個曾不被蕭氏列祖列宗認可的子，那就不是名正言順之人，群臣可以承認沈羲和的子嗣，卻不會承認沈羲和。

陛下早早埋下患，以防沈羲和為第二個武皇。

陛下對他子狀況了若指掌，也正是如此，哪怕懷疑他知曉世，也不愿撕破臉。何必和一個命不久矣之人撕破臉，生生的熬死，死的無聲無息，誰也挑不出錯來。

故而，陛下其實早已懷疑沈羲和嫁與他的目的，也隨手一揮，早日弄出個不起眼的口子，關鍵時刻足夠撕裂銅墻鐵壁。

“有了陛下祈福不被蒼天接納，我這個祭祖不被蕭氏祖宗認可，似乎也就不足掛齒。”沈羲和當初就想到了這件事日后的患。

別小看這麼不打眼之事，真要是被陛下運作得好，為了阻攔沈羲和做大，蕭氏皇族為沈氏的傀儡，陛下臨終前來個托孤，將沈氏危害曉以利害，不愁沒有忠皇一派之人前仆后繼以死明志，要求沈羲和殉葬或者教權。

沈羲和再強勢，眼睛不眨看著這些人死了，握住的皇權也會為一攤散沙，朝廷必然會因此各懷心思，對沈羲和諸多不滿，自問還做不到整個朝廷所有人都忠于。

古往今來沒有人能夠做到，便是真的做到了，皇朝距離衰亡也不愿，朝堂必須要存在不同的聲音，必須要在一種互相制衡之中才能有利向前。

“呦呦把香給我，我來安排。”蕭華雍一臉迫不及待去相國寺的模樣。

他期待著看到必須祈福的時候，出了這樣的變故，會是怎樣的面。

其實沈羲和自己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將香混合進去，也能做到確保陛下拿到這了手腳的香，不過既然蕭華雍想要參與其中，為了讓他的樂趣更深刻，沈羲和將香給了蕭華雍。

看著蕭華雍握著香，腳步輕快，袂翩飛的離去，沈羲和忍不住低頭一些，繼續捻起針，完這一片葉子。

“太子妃，榮貴妃遣人來請您去一趟含章殿。”蕭華雍才走沒有多久，碧玉便走進來稟報。

沈羲和揚了揚眉，又迅速飛針走線，將尾收好，這才站起：“走吧，去看看貴妃娘娘又有什麼把戲。”

上次沈羲和去含章殿，算是和榮貴妃撕破臉，之后沈羲和忙著與蕭華雍去西北，也就沒有提及宮權一事，最近正在琢磨選個日子提醒提醒榮貴妃，沒有想到榮貴妃先找上。

沈羲和去了一趟含章殿，榮貴妃還準備了致的糕點招待，好似忘了上次的不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