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擔心蕭華雍,站在遼闊的草原天空之下,遙著無邊的天際,沈羲和心里也很清醒,蕭華雍一到庭州就裝病,旁人不會起疑,可看到他真面目的蕭長泰如何能夠不起疑?
明知蕭長泰會起疑,他還是這樣做了,這分明是故意讓蕭長泰懷疑蕭覺嵩就是他假扮,引得蕭長泰盡全力去截殺他,他這是要將蕭長泰一網打盡,再不給蕭長泰逃的機會。
他應該會明白,如蕭長泰心思這般狡詐,絕不可能不留后手,最好的后手就是尋陛下。
就是不知蕭長泰如何將消息迅速傳遞給陛下,陛下接到消息,鞭長莫及之下,定會將在西北的安排盡數暴,不惜一切代價將蕭覺嵩誅滅。
他在以一己之力,徹徹底底為西北拔盡釘子。
可是縱然他能力卓越,武藝高強,不乏奇人異士追隨,蕭長泰本就譎,到底藏了多實力為未可知,現在又引來了陛下的人……
沈羲和實在是放心不下,在的憂慮之中,海東青果然聽到連續的吹響骨哨從遠方飛掠而來,沈羲和看到它的影立時翻上馬,轉對珍珠吩咐:“你帶著葉氏回程,照顧好。”
話音未落,便揚鞭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去,墨玉和莫遠一前一后隨同一道,莫遠在前跟著海東青,墨玉帶著的護衛隨后而行。
同一時間在庭州都護府的裴展接到了陛下的令,是一個地點,在庭州之外,命他帶人去截殺蕭覺嵩。
裴展立時來到太子殿下病倒的臥房外,看著守門的天圓:“曹統領,老夫接到皇命,要離府一趟,太子殿下這里……”
“既有皇命在,裴尚書莫要耽誤,這里是庭州都護府,殿下在此,裴尚書不必憂慮。”天圓連忙道。
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計劃之中,陛下接到蕭長泰的告,必然要派人來對付蕭覺嵩,群龍無首,裴展就是最好的統領者。
“老夫見一見太子殿下。”裴展提出要求。
“裴尚書請稍等。”天圓客氣地開口之后轉去請示,片刻之后就出來將裴展請進去,裴展,隔著一重紗幔,能夠看到披艱難坐起的太子殿下。
天圓當著的他的面,開紗幔,他順著隙在紗幔落下之前,恰好看到轉過臉的太子殿下,除了容蒼白些,雙眸黯淡疲乏些許,確然是本人,這才規規矩矩行了禮,而后將事前因后果告知,只是沒有說是什麼皇命。
“陛下有命,豈能怠慢?”太子殿下聲音著倦怠和無力,“裴尚書且去,孤留在此待裴將軍歸來。庭州安危,裴將軍無需憂慮,孤聽聞世子已經帶兵在城外敵。”
突厥打到了城門,被大軍堵在城門口,是耿良引狼室,而沈云安已經在城門口領兵廝殺,這些消息裴展自然也接到,只是他兼蕭華雍的安危,不能親自去看一看。
他們本就是追著沈云安的痕跡來了庭州,沈云安出現在這里,沒有人起疑,至于其他地方的,沈岳山的出現,有沈岳山和蕭華雍刻意的把控,暫時沒有傳到庭州來。
沈云安為何出現在這里,當日又因何而莫名失蹤,這些疑慮也不是現在追究的時候。
“殿下好生將養,臣告退。”裴展沒有察覺到任何可疑之,便躬退下。
天圓將裴展送出門外,立在門口,看著他的影越走越遠,最后在濃烈的日頭中一團,幾不可聞輕嘆一聲。
陛下派裴展來,是要讓景王和太子殿下對上,爭一個高低,至于是用太子磨礪景王,還是用景王磨礪太子,亦或者是旁的打算無人得知。
太子殿下將計就計,反倒是引得景王與陛下離心,這次裴展皇命緝拿蕭覺嵩,注定是有去無回,殿下這一舉數得,讓景王與陛下離心,誅殺蕭長泰,清除陛下殘留在西北全部的爪牙,是個驚險之局,天圓有些擔憂,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應付。
偏他也不能離去,他必須鎮守在這里,向所有人宣告,太子殿下由始至終也在這里。
裴展離開了都護府,就迅速與陛下派遣給他的人匯合,這些都是陛下這麼多年安進來的探子和暗地里的勢力,竟然有數百人,且無一是平庸之輩。
帶著這些人,裴展迅速朝著祐寧帝給出的地點奔去。
這個地方自然是蕭長泰泄,他是通過留在京都的暗線遞上案,祐寧帝拿到的時候,也格外猶豫,擔憂這是蕭覺嵩給他使詐,蕭長泰不敢暴自己,他的話祐寧帝不會信,就只能找了不起眼的人來直達天聽,不起眼的人就沒有公信力,祐寧帝自然遲疑。
只不過蕭華雍幫他一把,這個時候蕭長卿再度上場,仍舊是以榮策做托辭,發現了蕭覺嵩在西北的痕跡上呈陛下。
祐寧帝對蕭長卿的能耐十分了解,他若無幾分把握是絕不可能親自奏明自己,且他用的是榮策的名義,盡管祐寧帝知曉因為顧氏之故,蕭長卿對他這個皇父心中有了怨氣,未必不會在背地里坑害自己。
然則蕭長卿便是不怕自己牽連,也絕不會連累榮氏一族,所以蕭長卿是的確發現了蕭覺嵩在西北在庭州,這不是虛報之言,蕭長卿并未給出的地方,只是有他自己的推測。
這份報卻有的地方,祐寧帝又接到了蕭長泰在突厥大營的消息,猜測十有八九是蕭長泰送的報,那便是蕭覺嵩尋上了蕭長泰,二者之間談不攏或者有了利益沖突,蕭長泰想要趁機渾水魚,那就要把這趟水攪渾。
明知是如此,祐寧帝卻也不得不如了蕭長泰所愿,因為蕭覺嵩令他如鯁在,蕭覺嵩活著,就極有可能暴當年他殺兄奪位的,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
當下便傳令給了裴展,蕭長泰也篤定祐寧帝不會錯失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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