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你的理想值多錢?
王政淮剛回到首爾就去見樸勇。
「法閣下!」
黃書的辦公位就在樸勇辦公室外面,看見王政淮連忙起鞠躬。
「樸總長在嗎?」王政淮微微頷首。
「在的。」黃書答道,隨後引著他向總長辦公室走去,抬手輕輕扣了扣門:「總長,王政淮大法來訪。」
在南韓直呼其名並不會冒犯,在職前面加上全名反而是尊重的現。
何況同姓同職的人實在太多了。
這樣也能避免誤會。
樸勇語氣平靜的說道:「有請。」
黃書推開門,側鞠躬。
等王政淮進去后他又將門關上。
「仁川到首爾,不足一小時,王法倒是快。」樸勇坐在辦公桌后斜眼看著王政淮,皮笑不笑的說道。
鄭永繁與他有殺之仇,王政淮企圖護送對方出城,就是阻礙他報仇。
所以他現在當然是沒什麼好臉。
王政淮嘆了口氣:「鄭永繁是我的至好友,但他牽涉樸總長千金被害一事我確實並不知,否則也不會答應送他出城,這不,得知真相后讓司機一路疾馳,特意來向總長致歉。」
鄭永繁已經決定抗下一切,那他當然就不能矯的辜負朋友一番好意。
真鬥起來,他其實未必怕樸勇。
但不值。
因為樸勇快退休了,能放開手腳對付他,可他卻有許多顧忌,所以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想跟對方撕破臉。
他只需要耐心熬到樸勇退休,就有一百種方法讓這老東西付出代價。
「罷了,王法重重義,也不過是被朋友利用而已,何況鄭永繁也沒跑掉,我遷怒於你也沒道理。」樸勇還不知道對方也是殺害自己兒的黑手之一,所以並沒有打算得罪一位大法,順勢就坡下驢原諒了對方。
然後接著又話鋒一轉說道:「我聽說仁川的檢警在抓捕鄭永繁時冒犯了王法,也請法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追究你差點送我仇人遠走高飛一事,你也別揪著我下面的人不放。
「總長放心,我王某人還不至於那麼小心眼,總長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下屬真是可喜可賀。」王政淮故作大度的說道,實則懷恨在心,耿耿於懷。
畢竟他和鄭永繁真的很好。
而許敬賢作為把鄭永繁送進去的罪魁禍首,王政淮自是對其恨之骨。
不過他屬於那種有耐心,而且表面不吭聲,背地下死手的類型,所以對於許敬賢的報復,他並不急於一時。
得到樸勇的原諒后王政維就以工作為由告辭了,他前腳剛走,樸勇的手機後腳就響起,是許敬賢打的。
「喂,敬賢吶,我剛剛已經跟王政淮說開了……」樸勇接通電話說道。
還不等他說完,許敬賢就開口打斷了他:「總長,我剛剛從鄭永繁兒子口中得到條信息,但是真假未知,王政淮很可能也是安慧小姐被害案的幕後黑手之一,據鄭一城親口所言……」
鄭一城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又突遭大變,渾渾噩噩的緒很不穩定。
被警方一審就什麼都招了。
王政淮和鄭永繁的明顯比許敬賢預料中的還要深,一起殺過人啊。
所以他辦了鄭永繁,那王政淮肯定對他懷恨在心,樸勇在任時對方或許會按兵不,可樸勇退休后呢?
因此許敬賢得到這個報后第一時間就通知樸勇,想其在退休前把王政淮給消耗了,別把這顆雷留給他。
「阿西吧!這個混蛋!」樸勇聽完許敬賢的話后瞬間怒火衝天,就在幾秒前自己竟然還在同殺害自己兒的兇手談笑風生,現在真是越想越氣。
怪不得王政淮能不顧份驅車百里親自護送鄭永繁出逃,原來是共犯!
樸勇深吸一口氣下怒火,咬牙切齒問道:「能讓鄭永繁攀咬他嗎?」
只要鄭永繁願意指認王政淮,那對方至就要先停職接檢方的調查。
「不能。」許敬賢果斷答道,鄭永繁不是普通人,立場也不會輕易改變。
他既然已經決定自己抗下一切。
又怎麼可能供出王政淮呢?
兩人之間的是經得起考驗的。
樸勇吐出口氣:「我知道了。」
那這個仇人就由他親手來理吧。
………………
仁川,楓葉酒店。
聽名字就知道只是一家三流酒店。
林書海雖然稱不上兩袖清風,但是在南韓的大環境裏絕對是有理想,有志氣,並且算得上廉潔的青年員。
不會過分追求質上的,更不會跟其他貪一樣但凡出差就用公費住五星級酒店,所以才選擇了除位置之外各項設施都很一般的楓葉酒店。
主打一個替國家,替政府省錢。
對於這種行為,許敬賢由衷謝。
因為他們多省點。
那他就能多貪點。
調查組十二人,按照林書海的命令,所有人吃喝拉撒出行都是兩人一組,既是為了安全也是互相監視。
李元智和金泰俊就是其中一組。
「阿西吧,這破酒店真是夠了,空調壞了,是想要凍死我們嗎?」李元智拿著空調遙控胡的摁著,然後惱火的丟到桌子上,裏罵罵咧咧。
他今年二十五歲,是六月份剛進檢察科的新人,家境優渥,為人正義。
躺在床上看電視的金泰俊年齡則是接近三十,是檢察科的老人,一邊調臺一邊隨口說道:「小子,在林科長手下辦事就是這樣的,想就別來檢察科,這環境已經算不錯的了。」
他對林書海其實也頗有怨言,畢竟其他檢察哪個不是盆滿缽滿,他們明明居要職,但偏偏沒油水可撈。
當然,有怨言歸有怨言,但也只是偶爾私底下發發牢而已,他這些年雖然貪了不小便宜,但還真就沒犯過什麼大錯,他都佩服自己的守。
真沒想到他也有當清的潛質呢。
「唉,我也不是想,我當檢察就是匡扶正義,為民請命的,但確實冷啊!」從小到大沒過什麼苦的李元智打了個哈欠,哈著氣了手說道:「泰俊哥,我們出去走走吧。」
剛來仁川那幾天,一直在許敬賢的底,都還沒好好逛過這座城市呢。
正好空調壞了,走走路熱熱。
「不去,馬上休息了,明天還有正事要辦呢。」金泰俊翻了個答道。
「耽誤不了正事。」李元智上去拖拽金泰俊:「泰俊哥,走嘛,科長說了出行必須兩人一組,伱不去的話我就沒法去,當我求求你了,泰俊哥。」
金泰俊是帶他實習的前輩,在他眼裏就是他大哥,所以兩人關係很好。
「阿西吧,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剛畢業的頭小子了,跟前輩一點距離都沒有。」金泰俊不勝其煩,也只能關了電視,爬了起來:「走吧走吧。」
「謝謝前輩。」李元智笑著鞠躬。
金泰俊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掌。
「哎唷,仁川發展得很不錯嘛。」
兜走在人擁的街道上,抬頭看著燦爛的霓虹,金泰俊有些驚訝。
李元智環顧四周:「是不錯,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消滅許敬賢這種貪贓枉法的蛀蟲,國家才會更好。」
剎那間,以他為中心,半徑三米的路人都停下腳步齊刷刷的看向他。
「不好意思,他喝醉了。」金泰俊連忙道歉,一掌在李元智頭上,然後拉著他迅速跑開:「混蛋!大庭廣眾之下說話注意一點啊,你覺得我們為什麼的調查?這裏是許敬賢的地盤,剛剛那些人想撕了你。」
「許敬賢明明就是個大貪,為什麼這些人還如此擁崇他?」李元智了被的後腦,不解且憤憤不平。
據他們這幾天走訪底收集到的資料來看,許敬賢為人貪得無厭,無法無天,仁川民眾不該怨聲載道嗎?
為什麼反而還那麼擁護他呢!
那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金泰俊說道:「因為他貪的又不是民眾手裏的錢,而且他一邊貪一邊在幹事,他亮給民眾看的永遠是他輝正義的一面,齷齪的一面藏著呢。」
「也就是說在他愚弄民眾?所有人都被他欺騙了。」李元智恍然大悟。
金泰俊角一扯沒再解釋,年輕人還是太年輕啊,需要慢慢長才行。
「阿西吧!混蛋!給我站住!」
「砍死他!」
「啊!殺人了!快跑啊!」
就在此時,前方路口突然發出一陣嘈雜的喧鬧,隨後人群紛逃竄。
金泰俊和李元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淹沒,兩人在擁之中被分開。
「泰俊哥!」
「元智!」
兩人一開始還能看見對方,後來只能聽見聲音,再後來聲音都聽不到。
突然金泰俊的一僵。
因為他覺腰間被抵住了,緩緩低頭一看,赫然是漆黑的槍管。
「跟我們走。」後的持槍者說道。
金泰俊別無選擇,只能依言照辦。
他已經後悔今晚出門了。
就這樣他被人拿槍挾持著,推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平治商務車裏。
「許……許部長!」車燈明亮,看清裏面的人後金泰俊心就沉谷底。
許敬賢穿著白襯,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翹著二郎,裏叼著雪茄,旁坐著長發披肩,一藍修長搭配的姜靜恩。
商務車部很寬敞,潔白的地毯上跪著個短黑,一頭金髮,容貌秀麗段婀娜的人雙手捧著煙灰缸。
在桌椅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瓶看著名貴的洋酒,以及兩隻高腳杯。
外面涼風習習,車溫暖如春。
「不要張,一緩緩?」許敬賢微微一笑,並將一支雪茄丟了過去。
金泰俊雖然知道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許敬賢,但是當目標出現在面前時他卻有些惶恐,面對拋來的雪茄他有些手忙腳的接住,臉上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謝謝部長,我不會。」
不像李元智那種沒有經過社會毒打的小年輕,他工作經驗富,所以也更深知許敬賢的恐怖,哪怕是他今晚永遠消失,也沒人能查到對方頭上。
「哪有檢察不會雪茄的。」許敬賢吐出一口煙霧,一隻手在姜靜恩的大上著,淡淡的說道:「那費儘力氣通過司法考試又是圖什麼?」
金泰俊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你覺得林書海能辦得了我嗎?」許敬賢在煙灰缸里抖了抖煙灰后問道。
金泰俊抿了抿,鼓起勇氣直視許敬賢:「如果許部長沒問題,那誰都辦不了你,林科長也只是普通人。」
「呵呵,那我有問題呢?」許敬賢似笑非笑,掐滅手裏的半截雪茄,隨手便拿起一份資料打開:「金泰俊,出生於1971年,1995年……家中有一位重病在的母親,還有兩個弟弟……」
「夠了!」金泰俊喊停,呼吸略顯急促的問道:「許部長到底想幹什麼?」
他害怕對方自己的家人。
「我只是替你父母惋惜。」許敬賢丟了手裏的資料,搖了搖頭:「你父母含辛茹苦供你讀書,又支持你參加司法考試,就是希你當上檢察后能耀門楣,改善家裏的境,順帶拉一把你那兩個沒多文化的弟弟。」
「可你做了什麼?職五年碌碌無為,名沒掙到,錢也沒有,甚至連母親的病都沒錢治,你對得起嗎?」
檢察收並不低,因為南韓奉行高薪養廉,但在輒上億治療費的重病面前這點錢就算不了什麼了,更別提金泰俊還要養家,還要還房貸……
「夠了!在這歪理邪說!」金泰俊緒激的吼道:「我對得起國家!」
「你看你,又急。」許敬賢始終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嘆氣道:「不敢正面回答,就是對不起你母親,但你忍心老人家苦,我卻是不忍心看見同僚的母親病痛折磨,我心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