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來，季臨淵在旁邊病床上睡覺，男人側臥，面朝著，只亮了衛生間一盞燈，暗黃的線掃在他深邃的眉骨，眼窩略深，廓充滿男的剛和魅力。

他個高，把床撐得滿滿的。

宋羨魚下床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把季臨淵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手忽然被他握住。

跟著，男人睜開不怒自威的漆黑雙眸。

宋羨魚心跳加快，想掙回手，季臨淵將拉進懷裏，溫熱的手掌覆上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然後掀被子蓋在上。

姿勢很難，宋羨魚了：「床小，睡不下兩個人……」

季臨淵往另一側挪了挪，把大部分位置讓給。

宋羨魚想回自己床，掙扎越發用力。

「再。」季臨淵長臂箍住孩纖細的腰肢，用力勒，兩人瞬間嚴合，宋羨魚敏地察覺到小腹的，「看你神似乎好了不。」

男人的話聽著尋常，的訊息卻曖昧又危險。

宋羨魚僵著，不敢再。

……

第二天醒來，宋羨魚已經回到原來床上，下意識去看另一張床，上面沒人，昨晚男人下來掛在病床腳護欄上的大也不見了。

洗完漱出來，季臨淵正好也推開門。

宋羨魚愣了下，「你不是走了嗎？」

季臨淵手裏拎著早點，拔軀靠近，「真希我走？」

宋羨魚彎看著他，「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照顧好自己就是把自己照顧進醫院？」男人眼睛裏出溫和的興味，「過來吃飯。」

「……」

宋羨魚食不知味。

九點鐘，護士進來給輸。

手機里有蕭們發來的新年信息，宋羨魚挑了條比較有新意的也群發了一下。

發送完，收到宋末發來的信息，只有六個字，【二姐，新年快樂】

宋羨魚笑了笑，給他發了個188。88的紅包。

宋末回了句謝謝，配張開心的轉圈圈的卡通圖。

【二姐，你什麼時候回來？下午我們要去外婆家】

宋羨魚回。

【不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這時，王錦藝發了句【在嗎？】，宋羨魚從這兩個字裏讀到一的覺。

【在，怎麼了？】

【昨晚季臨淵沒為難你吧？】

宋羨魚：【沒有，他為難你了？】

發完這句，朝旁邊的男人看了一眼。

季臨淵穿著藏藍V領羊，領口出括的白襯衫領子，喝茶看報，一副退休老幹部的樣。

察覺到孩的目，季臨淵轉頭看了一眼。

手機又響了一下。

宋羨魚借看手機轉開視線，王錦藝發了一大段文字過來。

【為難倒沒有，就是乘電梯時跟我說了幾句話，我現在心裏還發】

宋羨魚單手回短訊，細白手指輕點屏幕，【說了什麼？】

王錦藝：【也沒說什麼特別狠的話，要是換個人說可能就跟閑聊一樣，就是不知道為啥，從他裏說出來相當人，字字千斤】

宋羨魚：「……」

「跟誰聊天？」季臨淵忽然放下報紙。

宋羨魚把手機反扣在被子上，「沒跟誰。」默了片刻，「今天年初一，你不用走親訪友嗎？」

季臨淵看著，「想不想吃點什麼？」

宋羨魚搖頭。

輸很快結束，護士來封針，宋羨魚趁機問：「我覺得好多了，今天能不能出院？」

護士回得很公式化：「這個要問張醫生，不過今天休息。」

意思是今天出不了院了。

還得再面對季臨淵一天。

宋羨魚發現這個男人見招拆招的本事很強，又或者自己那點小伎倆在他面前就是班門弄斧。

想了想，說：「我想吃油蛋糕，你能幫我去買嗎？不要水果巧克力那些，就純油蛋糕。」

季臨淵合上報紙擱在床頭柜上，起拿過大套上，「我很快回來。」

等他帶上門離開，宋羨魚撥了王錦藝的號碼，「你現在來醫院接我。」

「季臨淵呢？」

「我打發他買蛋糕去了，估計要好久，你快來接我出去逛逛，晚上再回來。」

「你想溜走！」王錦藝拔高音量：「你不怕他生氣？」

宋羨魚揶揄：「你怕了？」

王錦藝：「誰怕了？你等著，我開我老舅的車過來，省得騎托再把你給凍著。」

宋羨魚住院時間短，也沒什麼東西，把手機裝包里，穿戴好外套和圍巾，最後拉上靴子的拉鏈出門。

今兒個年初一，醫院氣氛比較鬆懈。

站大門口等了沒多久，一輛灰桑塔納在面前停下。

宋羨魚拉開車門上車，王錦藝遞過來一杯茶，「路上買的，喝點暖暖。」

剛上吸管，王錦藝又說：「回頭能不能……別告訴季臨淵是我拐你出來的？」

宋羨魚似笑非笑看著他，「為什麼？」

王錦藝：「……」

瞅見好友一臉吃癟的樣，宋羨魚心開朗起來，「行，我就說我自己溜出來的，跟我的好朋友王錦藝同志一點關係都沒。」

王錦藝白眼：「你這麼說，跟子放屁有什麼區別？」

宋羨魚吸了口茶，「文明點。」

王錦藝哼了一聲，沒好氣問：「想去哪裏玩？」

「遊樂園，長這麼大沒去過。」宋羨魚一手扶著吸管。

王錦藝把車子停在一家開著門的餐館門口，「先吃飯，吃完再去玩。」

兩人點了三個菜和一個湯，菜剛上第一道，宋羨魚手機響起，看了看屏幕，本不想接，想想還是接了。

「在哪？」季臨淵的聲音在手機里顯得尤為。

宋羨魚笑：「覺得悶，出來走走，你有事就去忙吧。」

說完，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掐了通話。

王錦藝坐桌對面朝豎大拇指，「厲害，VINCI老總的電話都敢掛。」

宋羨魚端起碗，「吃飯吧。」

十二點半，兩人到了遊樂園，遊樂園人頭攢，還熱鬧。

王錦藝搶著買了票，宋羨魚所有項目挨個玩了一遍，王錦藝在下面給拍照，看著孩眉眼飛揚的明樣，王錦藝心裏的歡喜一點點變心痛。

一個不自己的人註定是場孤獨又心酸的旅程。

恍惚間，想到昨晚季臨淵對他說的話，字裏行間顯的志在必得和男人持重鎮定的姿態，將他的狼狽襯得無躲藏。

那個男人什麼都沒做，就讓他自慚形穢，他有些明白宋羨魚為什麼會被那樣的男人吸引。

「想什麼呢？」宋羨魚的聲音拉回王錦藝的思緒，「我想去鬼屋。」

「嗯。」王錦藝先點點頭，然後瞪大眼睛：「嗯？」

恐怖的聲音，極衝擊力的視覺效果，宋羨魚沒什麼反應，王錦藝藏在後瑟瑟發抖。

出來之後，宋羨魚拍了拍後人的肩，「出來了，抬起頭吧。」

王錦藝這才直起腰桿，想說點什麼挽回高大形象，宋羨魚已經被天吸引。

天緩緩轉，王錦藝手機有電話進來。

京城本地的手機號。

接聽，那頭傳來悉的聲音：「你們在哪？」

季臨淵篤定宋羨魚跟他在一塊，王錦藝手發抖，拿腳踢了下宋羨魚的，一面捂著話筒一面指著手機，用口型說：「季臨淵。」

宋羨魚看向王錦藝的手機。

兩人還沒想好該怎麼應付，手機里又傳來季臨淵的嗓音，聲線平緩：「早點送回醫院。」

然後掛了。

宋羨魚：「他說什麼？」

王錦藝：「讓我早點送你回去。」

宋羨魚：「沒了？」

王錦藝茫然搖頭。

宋羨魚輕鬆地笑起來，「不管他，他現在說不定已經走了，晚上我請你吃大餐。」

晚上六點，兩人找了家私房菜館，點了滿滿一桌。

「你發財啦？」王錦藝看向宋羨魚。

宋羨魚笑，「以前我沒錢，總是你請我吃飯，現在我做模特賺了點，自然該請你。」

吃完飯，宋羨魚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各個品牌正藉著節日打折，給宋子明和宋末各挑了套服，給楊珍和宋初見一人買了套化妝品。

路過玩店，給王錦藝的侄子買了個遙控汽車，花了小一千。

「小屁孩不用給他買這麼貴的。」王錦藝咕噥。

宋羨魚道：「我這是看在你面上買的，你要有兒子，我就不給你侄子買了。」

王錦藝喜滋滋地抱著盒子：「那我面子大。」

買完東西又去了趟宋家，把禮送過去，等回到醫院，已經夜裏十點。

門窗沒有一亮出來，看著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輕輕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病房裏的形，手腕被人一把握住往裏一拉。

下一瞬，被季臨淵抱在懷裏，病房門在後掩上。

沒開燈，男人的眉眼在昏暗的線下更顯深沉，宋羨魚到他胳膊上的力道，忽覺口乾舌燥。

「你怎麼還沒走——」

話沒說完，被男人抱起來扔在床上，床發出一聲響，沉重的男軀跟著下來，宋羨魚有點不上氣。

「你——」

剩下的聲音被堵在嚨里。

季臨淵用小臂將兩手牢牢在床上，雙手固定住宋羨魚的臉。

宋羨魚完全使不上力氣，就像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瓣碾瓣，廝磨間，男人低低的聲音從兩人合的間溢出，「是我太縱著你，膽子越來越。」

話落，是更深的吻。

迷迷糊糊中，宋羨魚覺到男人的手進了服里，糲的掌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