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神牽萬里

清晨的娘娘廟外並無多香客，但廟外的攤位卻已經陸續開始擺起來了，有賣香燭的攤販，自然也有解簽的相師。

齊仲斌拿著旗幡背著自己的木箱子，也慢慢悠悠走到了娘娘廟外，還是在那個犄角旮旯的偏僻位置坐下，還是那張破桌子。

掛好旗子打開箱子，再將一些東西往桌上鋪開，木箱子一蓋上就是一個凳子。

娘娘廟也才開門，喻婆還是在那掃著地，時不時就撇一眼齊仲斌的方向，這老頭近兩年越發紅滿面了，有點年齡逆著長的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被注視，齊仲斌抬頭向廟門口，但喻婆已經回了廟門。

有些事已經是陳年舊事，有些過往也早已遠去，即便已經釋然卻也再難回到過去，但也不需要回到過去。

齊仲斌還記得師父說過，喻婆的道已經不同了，那就代表喻婆也有未來。

正在齊仲斌等待今天是不是有哪個有緣的人來解簽的時候，一個悉的聲音忽然從樹上傳來。

「齊小子。」

齊仲斌心中一喜，立刻抬頭看向一旁的樹上，果然見到了一隻小貂在看著他。

「灰前輩！」

會這麼自己的也就只有灰前輩了，而灰前輩在這，是不是說明師父也來了？

「嘿嘿，快別擺攤了，收拾一下跟我去墨府，先生來了，這次有要事，可能會離開茗州」

「嗯！」

齊仲斌七老八十的人了，這會就和小孩子一樣興，剛剛擺開的攤位立刻開始麻利收拾起來，等收拾差不多了正要背著箱子起，灰勉卻已經跳到了他肩上。

「你不去和喻婆打個招呼麼，說不定這次很久哦！」

灰勉這麼提醒了一句，它覺得有時候人間太複雜了，齊小子這樣的後輩還需要它這個前輩心。

「我那我去去就來。」

齊仲斌放下箱子，灰勉就跳下來幫他守著，然後看著他快步走向娘娘廟。

也就一小會之後，齊仲斌回來了，背上箱子收起桿子就匆匆往墨府跑，一邊跑一邊還聽灰勉在那說一些事。

到了墨府之後，墨家門房下人見到齊仲斌自然也不會阻攔。

不過這會易書元等人已經沒在會客廳了，而是在此前兩個徒弟閉關突破時的那一小院的院中，同時也已經屏退了閑雜人等，只有墨老爺一人還在陪著。

齊仲斌繞行過來，一到拱門口就看到了院中石桌前坐著的四人，其中正有自己的恩師易書元。

「齊小子，注意那邊那個錦華服的男子，那人是長風湖龍王，先生的朋友。」

齊仲斌咽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衫之後匆匆走園中。

齊仲斌的到來自然很快被注意到了，坐在易書元懷中的石生已經跳下來道。

「師父，師弟來了！」

王雲春和江郎聞言轉頭看去，當看清齊仲斌的樣子的時候，一個瞪大了眼睛，一個差不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齊小子？師弟？

齊仲斌克制心的激率先向易書元方向行長揖大禮。

「齊仲斌拜見師父！」

易書元點了點頭，齊仲斌這幾年顯然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這會看著頗有種鶴髮的覺，換好一點的行頭，在有些人眼中說不定比他這師父更像神仙。

「師弟，你來得正好，師父果然知道我夢見的小孩！」

石生走到齊仲斌面前，拉著他的手往易書元邊帶。

「師弟，用你的方法再和我再試一次，這回師父借法給伱。」

借法？

齊仲斌心有疑問，見到易書元已經站了起來。

短暫介紹和流之後，一行人走院中屋。

墨老爺更是吩咐下人不得進院子，但他自己卻賴著沒走，反正易先生沒趕人。

兩個徒弟閉關道的屋子，此刻大門已經關上。

石生單獨在地上盤坐，而齊仲斌則用一支筆沾了硃砂，圍著石生周圍不斷圖畫。

首先是畫出了太極圖，隨後圍繞著太極畫出一圈羅盤般的符號。

整個過程之中石生既不說話也不，坐得端端正正，這也是齊仲斌的要求。

畫完之後，齊仲斌退開一步，抓著筆向易書元說道。

「師父，我上次也是用的此法，是結合以前的路數和師父所教的方法自創的，但我道行太淺，雖然探到了，卻看不清。」

齊仲斌剛剛已經解釋過一遍了，但他自己也不太解釋得清，還是試一試讓師父親眼看看更好。

易書元面新奇，也覺得十分有意思。

「這次我來助你。」

說完易書元直接一指點在了齊仲斌的眉心，後者只覺得有一熱力從師父指尖融額頭。

下一刻，彷彿騰起一雲霧，順著經脈和五臟六腑都流了一圈，好似在又好似遊離外，最終竟然融意境之，轉化一之後化為一如臂驅使的澎湃力量重回。

「你尚未化出丹爐，不過可以記住這種覺，這便是仙道法力。」

齊仲斌心中略微興。

「是，那我便開始了，還請師父為我們護法！」

「嗯！」

齊仲斌說完之後，走到石生對面盤坐下，一老一小師兄弟就面對面坐著了，而易書元等人則略顯好奇地在圈子外看著。

「唉老易，真就老的是師弟小的是師兄啊？」

「噓！」

易書元現在沒有閑心理會江郎，而王雲春則更是一言不發，他現在心中有太多疑，卻又不敢貿然相問，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明白的。

墨老爺心中興，卻也剋制自己，生怕驚擾到別人就被趕出去。

墨石生在太極眼，齊仲斌則坐在眼，後者微微點頭之後，隨後兩人幾乎同時閉眼靜。

呼吸，呼吸.

易書元心頭微微一，他發現兩個徒弟的呼吸頻率逐漸趨於一致。

大約半刻鐘之後，一老一小背部微微佝僂，頭部微微低下，竟然各自在位置上盤坐睡著了。

但兩人那睡覺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連垂腦袋的角度，以及各自左手垂落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竟然是相互適應，通靜！

很快，齊仲斌和墨石生各自的眼皮微有抖，似乎已經進了夢中，並且夢境的容顯然不太一般。

地面上畫出的文字在此刻竟然逐漸開始泛起一層微，在關了門窗的室越來越明顯。

易書元心下恍然，而一邊的江郎顯然也看出了點名堂。

「居然是創造了一個神念場域，不愧是同門師兄弟，神毫無衝突。」

「先生，什麼意思啊？」

聽到灰勉的話，易書元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面驚的墨老爺和一臉驚駭的王雲春，顯然這兩人也很想知道。

「簡單來說，如果兩人在做夢，那這個夢就是他們一起造的！」

只是似乎也不僅僅是做夢這麼簡單吧？

石生此刻確實在做夢，但齊仲斌並不在夢中，或者說他更像是能到石生的夢境，只能看只能聽，並且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不過今天的這個夢顯然要清晰很多。

但在夢中，石生好似忘了很多事，忘了自己睡前在幹什麼，忘了睡著了要幹什麼，就是開開心心在往前走，興沖沖地在逛。

「啊，救命啊，救命啊，娘，娘——」

一個小孩的尖聲傳來，夢中的眼前彷彿頃刻間就多了很多建築和街巷。

石生聽到了聲音本能地往前沖了過去，周圍原本有些模糊甚至扭曲的景也迅速清晰起來，他看到巷子裏有人抓著一個小孩。

「壞蛋，放開——」

石生沖了過去，但不論兩條跑得再快，居然都追不上對方，明明後者是抓著小孩在走的。

隨後那人在小孩上點了一下，小孩就沒靜了。

「啊——」

石生了一聲，只覺得非常氣憤，就想要衝過去抓住壞蛋，但對方速度太快了，本追不上。

在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景居然了山林，又變為一些鄉村，隨後又從冷清變得熱鬧。

小孩醒了就哭，哭累了又睡，期間給什麼東西都不吃，直到實在得不行了才終於肯吃東西。

最後，小孩竟然被轉手給了一個人，隨後又經過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到了一高大的建築之中，被關了一個大屋。

石生也莫名其妙的地跟了過來，看到周圍沒人就想要去開門。

「這些壞蛋這麼能跑！」

但石生本開不了門，就先趴在門之中往裏面瞧，見到裏面不只有小孩一人。

忽然間，有人驚疑一聲猛得打開了門，但左右看看卻好似看不到石生，石生便立刻跑進了屋子。

「我來救你！」

剛說完這句話，裏面忽然有一道照向了石生，這芒一落下，石生渾就像燒起來了一樣。

「啊——」

石生髮出尖，這聲不只是在夢境，更在現實。

「啊」

齊仲斌同樣低呼一聲。

一邊的易書元暗道不好，立刻沖圈中，左右手掌分別抵住兩個徒弟的頭頂，自法力迅速湧現。

這一刻，剛剛齊仲斌做了這麼多準備的覺在易書元上瞬間達，他幾乎是剎那間就心神融其中。

夢境之中，石生上彷彿浮現一層迷霧般的水汽，火焰也迅速熄滅。

「誰？」

一聲怒喝聲傳來，接著又是一道強照到了石生上，頓時好似讓他在夢中陷了泥沼，想走路都好似部無力。

只是這一刻，周圍什麼房屋建築的全都開始崩塌。

但一隻手忽然從不斷崩塌的破碎之中抓了過來，石生頓時驚慌起來，想逃卻避無可避。

「運氣，出拳！」

易書元的聲音彷彿直接在石生心間響起，此刻只要打破平衡就能打碎夢境。

石生也幾乎本能地揮小手打向那隻大手。

「轟隆~」一聲，周圍的一切徹底被震碎

也是這一刻，易書元直接把兩個徒弟從夢中拖出來了。

三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齊仲斌直接倒在一邊著氣，石生則已經了起來。

「師父，師父我看到了！嘶，哎呦」

石生說著下意識了一下手臂，只覺得還有被火燒過的痛，而那邊的齊仲斌同樣如此，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易書元將齊仲斌扶起來，再檢查了一下石生的手臂，隨後沉聲道。

「我也看到了，確實不是凡人所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