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海州崖。”
大先生曹春秋的聲音,在楚休、蘇玉衡、武皇人俑三人耳邊溫溫響起。
“崖…”楚休若有所思,崖跟青冥淵、磨等地一樣,也是這方天地十二險地之一。
“看來你負責鎮守崖。”武皇人俑輕語,想通了一些事。
曹春秋嘆氣道:“準確來說,我不是在鎮守,而是被困住了。”
“大師兄,崖跟東海深相連?”楚休有些納悶,據他所知,海州距離此,隔著十萬八千里呢,再怎麼著也不可能相連。
“崖跟東海深并不相連。”曹春秋輕聲道,“等你們到了崖,自然會明白我此刻正在何。”
“跟蠶有關?”蘇玉衡忽然問道。
楚休、武皇人俑都忍不住看了眼蘇玉衡。
曹春秋輕笑道:“我倒是差點忘了,你天宗跟崖淵源頗深。”
蘇玉衡臉如常,說道:“大先生所說的取巧,只怕并不簡單。”
“對于常人來說,確實不簡單。”曹春秋笑道,“但姑娘你邊這兩人,哪個是尋常人?”
蘇玉衡一怔,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大師兄所說的路?”楚休瞧著蘇玉衡問道。
蘇玉衡搖了搖頭,“我只是看過一則關于崖的古籍記載,詳,并不了解。你與其問我,還不如親自去一趟崖。”
話音落下。
懸浮在更上空的金烏車輦,已經調轉了金烏頭,化作一道奔雷般的火,消失在天際。
楚休目送武皇離去,等了好一陣后,眸觀四面八方,小聲道:“大師兄,他走了,你有什麼要特別代我的嗎?”
“以他的實力,就算是相隔萬里,也能探聽到你這邊的況。”曹春秋輕聲道,“你無需擔心什麼,他既然是武皇,那見到我之前,是不會對你們出手的。”
“這樣啊。”楚休點點頭,猶豫一瞬,終究沒去詢問,這位大師兄如今到底有多強。
“……”
白云往回飄,速度比來時要快了三倍不止。
楚休坐在榻上,心神沉于祖竅之靈,第一時間來到空間,跟七師姐端木夭夭分‘遇到’大師兄一事。
說完,他好奇問道:“七師姐應該知道蠶是什麼吧?”
坐在一旁的裴伊人瞧了眼端木夭夭。
端木夭夭沉道:“我一直以為蠶是傳說中的異呢。
我看過一本醫家古籍,說蠶乃是蠶一,上生蠶,特點是上之蠶吐出的蠶,是中空的。”
“中空?”楚休詫異。
端木夭夭微微頷首,旋即又無奈道:“我對蠶了解的并不多。”
“這天地,真的是越探索,越神啊。”一旁的裴伊人忍不住慨,“久居長安城,可不會聽說蠶這種異。”
楚休看了眼裴伊人,挑眉道:“怎麼?你寂寞了?”
裴伊人看著楚休,“寂寞又能如何?”
“那就出來玩一趟吧。”楚休輕聲道.
裴伊人眼睛一亮,猶豫道:“我可以嗎?”
端木夭夭斜眼瞧著楚休,不知為何,莫名地覺,這位小師弟,沒懷好心思。
“可以是可以,不過,此刻天宗的蘇玉衡正在我邊呢。”楚休看著裴伊人,“如果你能過得了自己那一關,那就出來,跟我一同探險崖。
另外,一旦遇到任何一一毫的危險,我會立刻吞掉你。”
“蘇玉衡…”裴伊人冷靜下來了,盯著楚休,“,也是你的人。”
端木夭夭豎起耳朵。
楚休沒直接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道:“的賣契在我這里。”
“你喜歡?”裴伊人仍舊盯著楚休問道。
楚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如果我是皇帝,大概率會把納后宮當中;
如果我是某個大家族的族長,為了家族開枝散葉,大概也會納為妾。
如果我是浪子,大概會贊兩句的貌,繼續浪跡天涯。”
“你是楚休,朱雀書院十三先生,又該如何待?”裴伊人悶聲問道。
楚休無奈道:“我是朱雀書院十三先生,未來的院長,那就只能先立業再考慮家的事。
至三十歲之前,我不會考慮迎娶誰。”
這是他的心里話,當然,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不娶,并不代表不。
“朱有容要是讓你娶,你該如何?”裴伊人問道,約明白蘇玉衡在楚休心中的位置了。
達則娶,窮則干看。
“不會讓要求我娶。”楚休微笑道,“正如你也不會主要求跟我房一樣。”
裴伊人俏臉一紅,嗔了楚休一眼,一時艷不可方,風無限。
楚休心神微,天機閣把裴伊人排在胭脂榜魁首之位,并且十五年不變,顯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狗男。”一旁的端木夭夭輕飄飄地道。
裴伊人、楚休齊齊看向端木夭夭。
端木夭夭臉如常,“不要對號座,我正在研究醫呢。”
“研究你妹。”楚休輕哼一聲,金靈剎那間涌向端木夭夭,兩人的靈融在一起,化作金流,消失在空間。
下一瞬間,尚有些發懵的裴伊人就覺整個軀不控制地飛了起來,眨眼間已出現在白云里,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
真正懵的,是天宗大師姐蘇玉衡。
眼睜睜地看著,楚休里吐出了穿金衫的端木夭夭和天下第一人裴伊人。
“什麼況?”蘇玉衡真懵了。
楚休瞧了眼此刻正坐在他右側的蘇玉衡,挑眉道:“正好四個人,能湊一桌麻將,來兩句?”
“麻將?”蘇玉衡、端木夭夭、裴伊人齊齊看向楚休。
楚休微笑,收走前的特殊羅盤,雙手齊,一片片白云凝聚麻將狀,猶如實質。
接下來,他簡單介紹了麻將的規則。
蘇玉衡、端木夭夭、裴伊人三,都是這世間一等一的聰明人,基本上一聽即懂。
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尤其是嗜賭如命的蘇玉衡,明麗的雙眸,仿佛能夠放出芒一般。
一男三開始了麻將之旅。
他們賭的并非金銀,而是在上紙。
這邊四人賭的盡興,前方極遠,武皇人俑的心可就不怎麼妙了。
對比,常常會造傷害。
即便這個人,是大乾武皇,也不例外。
“長生,會失去很多?”武皇人俑冷笑,“若是連命都沒有了,豈不是失去了所有?
朕的心態雖變了,但至,朕還活著,見證了一切,未來或許朕能找回意氣風發的年心態。”
當初,作為大乾武皇的他,執政末年,打算追求長生,第一個找的,自然便是那位院長大人。
“長生可沒你想的那麼好,你看似獲得了一切,實則長生會讓你現在的一切,一點點的失去,包括你曾經的雄心壯志。”
這是陳長生當初說給武皇的話。
無論是當時,還是此刻,武皇的想法都沒變:
你長生了,說什麼都可以!
“你若真是朕的父皇,為何不跟朕相認,為何要阻止朕的開心?又為何不能讓朕跟你一樣,堂堂正正的長生?”
武皇人俑目幽幽。
…
崖,于海州東部,東海的西側。
這是一跟東海相連的巨大崖壁。
站在崖之上,眺大海,別有一番壯闊之景。
歷年來,許多名的高手,都會來一趟崖之巔,遙東海。
武皇人俑駕馭著九只三足金烏到達崖上空時,崖之巔正站著一位年郎,渾衫、發都似是隨著海浪飄舞,顯得異常的瀟灑而豪邁。
金烏車輦緩緩下落。
年郎抬眼,瞧向這輛奇異的巨大車輦,眼里閃著驚嘆之。
武皇人俑眸淡漠,心里泛起了幾分警惕。
他眼中的年郎,平平無奇,就像是一個花費多日登上高山觀景的窮書生一般。
可在他到達崖之際,出現這樣一個年郎,絕對不正常。
至,這年郎,不該這麼平庸。
“你是誰?”武皇人俑坐在車輦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年郎微笑道:“在下孔宣。”
“孔宣?”武皇人俑盯著孔宣,“你的孔,跟儒圣的孔,可有關聯?”
孔宣沉道:“我確實是儒圣后人。”
“確實?也就是,你還有別的意思?”武皇人俑道。
孔宣淡笑道:“你很敏。”
武皇人俑淡淡道:“在朕面前,你太自信了。”
“我無意與武皇陛下為敵。”孔宣一臉認真地道,“我來這邊,純粹就是為了觀景。”
“那可真是太巧了。”武皇人俑冷笑。
孔宣聳了聳肩,說道:“是老天機那老東西,給我說,這邊能夠找到蠶,我才來的,我來這邊已經有半月之久。”
“蠶……”武皇人俑盯著孔宣,“看來,天機閣也想找到那位大先生,是忌憚?還是拉攏?”
“那我就不知道了。”孔宣說道,“如果你了解天機閣,就該明白,我是他們正在拉攏的人,他們會給我提供一定的幫助,但是他們想要做什麼,本不會告訴我。”
武皇人俑目平淡,他確實了解天機閣的,也知道這孔宣的年,說的話,是事實。
至,天機閣在千年前,確實就是這般拉攏有潛力的天驕。
“你不該來。”武皇人俑說道,從見到孔宣的第一眼,他心中便已經了殺機。
孔宣臉收斂,“武皇陛下乃是高高在上的天下至尊,又何必在乎我一個小小螻蟻?
至尊的眼里,不該拘泥于螻蟻的。”
“有些螻蟻,很不識趣。”武皇人俑淡淡道,“他在至尊出現的地方出現,玷污了這里,本就是死罪。”
孔宣笑了。
“螻蟻若是長出了翅膀,那是有一定可能,飛的跟至尊一樣高。”孔宣悠悠說道。
武皇人俑眼里閃過一抹譏弄,“螻蟻就是螻蟻,就算長出翅膀又如何?”
“長出翅膀的螻蟻,他不僅能夠仰天穹,還能夠飛向天穹。”孔宣微笑道,“并且,螻蟻長出了翅膀,那他的速度,一定會很快。”
“哦?”武皇人俑臉淡漠。
孔宣面微笑,跟武皇人俑對峙。
“如果您愿意拉攏我,我是愿意跟您站在一起的。”孔宣溫聲說道。
武皇人俑譏諷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孔宣猶豫道:“如果您同意,我可以拜您為義父。”
武皇人俑一時無言,心中殺意更勝,同時也暗自警惕起來。
他警惕的,并非是這孔宣的年郎攻擊他,而是防范這年郎遁走。
“當朕的義子,你還不配。”武皇人俑淡淡道,“朕倒是可以,親自送你一程。”
“那就是沒得談了。”孔宣嘆了口氣。
武皇人俑沒再多數,拉著巨大車輦的九只燃燒著的三足金烏,突兀間化作九道流,環繞在孔宣四面八方。
封鎖住了孔宣的所有遁走之路。
“老天機引你來此,大概是想讓你試探一下朕的實力。”武皇人俑輕語,目變得凌厲而深邃,“那朕就如他所愿。”
話音落下,九只燃燒著的三足金烏齊齊襲向站在崖之巔的孔宣。
“我真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