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兆錫黑沉的眼眸落在連憶晨眼中,兩人默契的換個眼神。也許這樣對箏才是最好的,忘記那些傷心的回憶,才能真正快樂。
兩天後,箏傷勢痊癒出院。兆錫開車帶回家,雍站在院前高高的臺階上等,見進門后,笑道:「姐姐。」
姐姐?箏腦袋一陣發懵,兆錫微笑著拉起箏的手,將事原原本本的告訴。
苑二樓書房中,冉漾低頭站在書桌前,神異常平靜。打開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指著裏面的東西,道:「這都是我從苑拿走的東西,現在歸原主。」
坤淡漠的眸子閃了閃,瞧著那些東西笑道:「既然你都拿走了,就沒有必要拿回來了。」
「不。」
冉漾搖搖頭,態度堅決道:「不屬於我的東西,不能要,這個道理我很不容易才明白。」
這個孩子倒是有些意思。
坤低低一笑,手指輕叩桌面,「冉漾,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要求?
子烏黑閃亮的眸子著水潤,坤著的眼睛,又有片刻的恍惚。
「那我就不客氣了。」冉漾仰起頭,直膛說道:「我的要求就是,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
陌路人?坤劍眉輕佻,神看不出喜怒。這種時候,冉漾也不再害怕激怒他。
半響,轉椅中的男人笑了笑,點頭,「好,相見陌路。」
坤這人雖然手段狠厲,但他有個很好的習慣。凡是他點頭同意的事,他都會遵守承諾,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冉漾如今最的就是重新生活,這段日子雖有痛苦,但對來說也是收穫良多。轉離開前,好像想起什麼,有從口袋裏掏出什麼放在坤的桌前,「這是寇沅的東西吧?那天我把旗袍放回去時,在櫃中發現的。」
將東西留下,功退的離開。
大門前,兆錫雙手兜看到走過來,眼底的神溫和,「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冉漾揚起手裏的一個皮包,笑道:「這是我的所有行李,來時我就只拿了這一個包,走的時候我也只需要帶走它。」
兆錫愣了下,眼前的冉漾變了。
「兆錫。」收斂起心底的失落,冉漾努力出一抹笑,總想在他面前留下最完的自己,「謝謝你對我的所有幫助,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的。」
兆錫鬆了口氣,眼底笑容真摯,「保重。」
兩扇黑鏤空鐵門一開一合,冉漾高挑的影很快消失。兆錫勾了勾,發自心底祝福冉漾以後的路能夠好好的。二樓書房中,坤側屹立窗前。他盯著山道上漸漸遠去的人影,掌心裏攥住一條素白的手帕。
不久前,冉漾將這條手帕放在他的桌上。
素白綢帕子,算不上名貴,但手帕被清洗的極其乾淨。坤視線下垂,攤開的掌心慢慢收攏。手帕被他攥在手心,右下在外面的一角,出的角上綉著素雅的『沅』字。那年無心接住這條手帕,那個秀氣好看的沅字便落進他的心底,從此後再也容不下其他。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他原本以為這條手帕早已被丟掉了,卻不想……竟然就在他的邊。
當年寇沅父母去世后,執意要搬出苑。坤沒有同意離婚,卻答應搬離苑。老太太下過令不許再回來,就真的再也沒有踏進過苑半步,坤也沒有再與見過面。可畢竟在一座城市,如果他有心,終究可以見到。比如他可以讓司機專門繞道,開車在住的地方附近轉悠,總能在上班或者下班的路上,見到孤單的影。又比如他強迫自己不去見,全世界十幾個國家到周遊,足足有兩年時間沒有回到安城。那兩年裏,他每個國家停留兩個月,走走停停不讓自己有回來的念頭。可惜,到底堅持不了多久,兩年大概已經是他心中的極限。
回到安城的第一天,他心急火燎的開車來到住的那座小院附近,看著推著椅,盡心儘力照顧紀子濃的母親。從那刻起,他就知道,無論紀子濃活著還是死去,他永遠都在寇沅心中,誰也無法取代。
八年時匆匆走過,他能夠發現跑到學校看兒放學,帶著做好的茶糕送去給兒子品嘗,卻沒有一次願意回來看看他。難道對他,就真的沒有一一毫的想念嗎?
那晚他宿在茶園,心煩意喝了很多酒。半醉半醒之間好像看到寇沅回來,他手了,那抹來自於上的暖意足以令他沉迷。那一刻,他心底抑的所有緒,再也無法控制,他自己都能覺到自己的不顧一切,強勢霸道。
翌日早上,他清醒過來后,大腦有片刻的空白。下意識向邊,冰冷的溫度足以告訴他,昨晚所有的好都是夢,都是他心中想念太久的一個夢。
夢醒了,他的心也空了。
只不過,當時的坤並不知道,那晚寇沅真的回來過。回來苑的茶園取茶樹苗,看到的竹屋裏亮著燈,猶豫再三還是沒能狠心離去。後來老太太發現寇沅懷孕,震怒不已。寇沅搬出苑八年,如今突然有孕,這個孩子自然被視野種!坤依舊不顧母親的怒意,把藏在地窖里,令倖免遇難。可盯著凸起的肚子,他心底的那種痛,任何人都無法明白。
他曾經問過,孩子是誰的?
寇沅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是那副淡漠的表,黑亮清澈的眸平淡無波,從來都不會對他掀起半點波瀾。
寇沅不回答,他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那時候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他總不能真的把強行拉去醫院,一兩命。事後想起來,坤自己都覺好笑。從小到大,他的生存環境不允許他害怕任何事。年以後,他狠厲的格逐漸也讓他不在害怕任何事,可遇見寇沅后,一個眼神,一句話,有時竟能讓他心驚膽。
深吸口氣,坤盯著手中的帕子輕輕合上眼睛。寇沅最後對他說的話,就是懇求讓雍活下去。用自己的命換了雍,他心中的怒火與嫉妒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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