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鍾殊然親自來到健康堂。

他這次來，一是為了看江微微，而是為了跟顧斐商量事。

昨天顧斐讓雷敬被徐一知祖孫兩人和羅布帶回縣衙，別人不認識徐一知，但鍾殊然卻是認識的，他一眼就認出了徐一知。

關於徐一知被罷的消息已經通過邸報發往各州各縣，九曲縣距離汴京太遠，鍾殊然是在五天前才收到這份邸報的。

他沒想到的是，前腳才知道徐一知倒臺了，後腳徐一知就被五花大綁地送到了他面前。

他問雷敬是怎麼回事？

雷敬答不上來，只說這是關侯安排的。

沒辦法，鍾殊然只能親自上門問顧斐。

顧斐沒有瞞，三言兩語就把救人的經過說了個清清楚楚。

鍾殊然咂舌：「徐一知可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人，就算他被罷了，但還是有很多人對他死心塌地，要是被他們知道徐一知居然跟西沙敵寇攪合到了一起，不曉得他的那些崇拜者會怎麼想？」

顧斐對這些不興趣，他平靜說道：「徐一知和徐雲霄是在逃通緝犯，你儘快把這件事告訴天子。」

「那個西沙探子怎麼辦？」

「先把他關著，回頭我去審問他。」

鍾殊然迅速點頭：「行！」

健康堂進午休時間。

灶屋裏飄出飯菜的香味。

柳蕓過來邀請鍾殊然留下吃飯。

「老夫人真是太客氣了，每次都留我吃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鍾殊然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特別自然地一屁坐到了餐桌邊上。

江微微今天已經退燒了，可因為上有傷，不方便下樓，顧斐端著飯菜上樓去找。

他將小矮桌放到床上，擺上飯菜。

江微微問：「鍾殊然走了嗎？」

顧斐給盛了碗玉米排骨湯，裏說道：「沒有，他在樓下和大夥兒吃飯。」

「嘖，他每次都是踩著飯點來咱家的。」

顧斐無聲地笑了下。

江微微埋頭喝湯。

顧斐在對面坐下，一邊往碗裏夾菜，一邊說道：「我這次回來，順道帶回來兩個人，他們想見見你。」

江微微抬頭，笑道：「你帶了什麼人回來？該不會是你在外面娶的小老婆吧？」

顧斐面無表地看著。

江微微輕咳兩聲：「別這麼看我嘛，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別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

江微微舉起手，認錯認得特別痛快：「對不起，我錯了。」

顧斐說：「跟我一起回來的兩人是落日國的國王和王后，王后中了毒，急需救治，希你幫忙救人。」

「落日國？」

「是西沙諸多小國中的一個，位置偏的，我們這次開通西沙商路，落日國正好是這條商路的終點站，之前你爹也曾帶人去過落日國，雙方打過道。」

「這麼說還是老人啊，他們人在哪裏？」

「在鎮上的懷微客棧住著，你要是願意見他們的話，回頭我讓他們來健康堂。」

江微微一邊將片挑出來吃掉，一邊說道：「讓他們來吧。」

顧斐夾了一筷子白蘿蔔放進的碗裏：「你還在生病，要多吃清淡的蔬菜，吃。」

「我不吃蘿蔔。」

顧斐的記很好：「之前羊燉蘿蔔的時候，你吃了不白蘿蔔吧。」

「和羊燉出來的蘿蔔，跟這種水煮蘿蔔子能一樣嗎？」

「怎麼就不一樣了？」

「羊燉出來的蘿蔔全是羊味兒，吃起來又又香，可這水煮蘿蔔多清淡啊，一點味兒都沒有。」江微微看著碗裏的蘿蔔，一臉的嫌棄。

想把蘿蔔夾出來，被顧斐阻止。

「不準挑食。」

江微微撇：「你不我了。」

顧斐不為所：「就因為你，才更想讓你快點康復。」

「再說一遍。」

「嗯？」

江微微笑嘻嘻道：「說你我啊。」

「我你，特別特別你。」顧斐說這話時表特別自然，就好像這是一句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話，想說便說，完全不需要難為。

江微微被哄得心滿意足。

拿起筷子，乖乖地把白蘿蔔吃了。

說實話，水煮蘿蔔並沒有預想中的難吃，細細品味的話，甚至還能嘗到淡淡的甜味。

吃飽喝足后，顧斐端著碗筷下樓去了。

江微微吃得有點撐，不想在床上躺著，掀開被子下地，一瘸一拐地去了隔壁房間。

范六娘正在給孩子們餵，見到來了，趕去扶。

「您怎麼來了？詹大夫不是說了讓您在屋裏好生休養嗎？快坐下，別，免得扯到傷口。」

江微微在床邊坐下：「剛吃飽飯，我走一下消消食，順便來看看孩子們。」

三個小娃娃並排躺在床上，全都白白的，像是三個可的瓷娃娃。

聽到娘親的聲音，咕嚕和咕嘰都很興，不斷揮小爪子，裏發出短促的單音節。

江微微一手握著咕嚕的手，一手握著咕嘰的手，分別在他們兩個的額頭上親了親。

咕嚕激地吐出了一個大大的口水泡泡。

江微微趕用手帕幫掉口水。

咕嚕順勢抱住的手，張就去咬的手指頭。

江微微用另一隻手按住的：「臟，不準咬。」

咕嚕聽不懂，咧開傻笑。

咕嘰不甘心被娘親忽略，使勁往上蹭。

江微微將他抱起來，注意到范六娘手裏還端著裝牛的碗，道：「把碗給我吧，我來喂他們，你去樓下吃飯吧。」

自打江微微來了，孩子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一個個都要往懷裏鑽，范六娘想喂他們喝，卻被他們給集忽視了。

見狀，范六娘很是無奈，將碗遞過去。

「阿織和咕嚕已經喝過了，只有咕嘰還沒喝，這裏就麻煩您了，我下去了。」

「嗯。」

江微微用小湯匙舀起牛，遞到咕嘰的邊。

咕嘰不肯喝牛，他將小腦袋往江微微的懷裏鑽，兩隻小爪子還不忘去拉的襟，看樣子是想喝娘親的。

雖說他昨晚勉為其難地接了牛，可是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娘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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