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殿前,八十多名文仍舊跪地不起。
他們的上落滿雪花,幾乎都快變雪人了。
其中有兩個質比較弱的人,此時實在是扛不住了,直接就暈倒在了雪地里。
侍衛立即跑進昭殿,將此事稟報給天子。
司馬厭淡淡道:「讓太醫過來給他們看看吧。」
「喏。」
很快張太醫就帶著石溪趕了過來,經過他們的救治,那兩個文相繼醒來。
為了防止再有人暈倒,張太醫和石溪並未離開,他們尋了個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站著。
昭殿燒有地龍,非常暖和,與外面的冰天雪地是天差地別。
司馬厭讓人將奏摺搬到這裏來。
他一本本地批閱奏摺,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把外面那群文的跪求放在心上。
徐一知坐在椅子裏,他時不時咳嗽兩聲,顯得很是虛弱。
寧王站得累了,厚著臉皮討來一張椅子坐下。
傅七其實也累了,但他是年輕人,又是這裏輩分和地位最低的一個,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張口要椅子,只能著頭皮一直站著。
他們都是被天子過來的,但天子此時卻又什麼話都不說,讓大家不天子在想些什麼。
司馬厭將面前的奏摺全都批閱完了。
他放下硃筆:「什麼時候了?」
解苗答道:「快午時了。」
「都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江叔安怎麼還沒回來?」
「不如我讓人去催催?」
沒等司馬厭回答,就有個小黃門跑進來,說道:「陛下,江節度使求見,他正在殿外候著。」
司馬厭坐直子:「讓他進來。」
殿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在他們的注視下,江叔安抱著個木匣子邁過門檻,大步走進昭殿。
「微臣拜見陛下!」
徐一知輕咳兩聲,聲音因為生病而顯得很沙啞:「你總算來了,咱們為了等你,生生在這裏等了一上午,就連天子都在等你,你這面子真夠大的啊。」
江叔安嘿嘿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你還真會順桿爬,給你幾分你就能開染坊了。」
「開染坊就算了,我對染布這種娘們兮兮的事不興趣,我今天之所以會晚到,是為了辦點事,」江叔安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裏的木匣子,「諸位請看,這些是我今日的戰利品。」
司馬厭和徐一知自恃份,都沒有,寧王沒這個顧忌,直接起走到江叔安的面前,湊過去看了看。
「你這匣子裏面裝的全是信函啊。」
江叔安說:「這些可不是普通的信函,它們是我從各家各戶搜出來的信函,它們記錄了很多有趣的事。」
「我能看看嗎?」
「王爺請便。」
寧王也是運氣好,隨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封徐一知寫的信。
徐一知在信中代自己的學生,儘快把瀘州刺史給滅口,以免將他們貪墨瀘州災款的事暴。
看完信中的容,寧王不由得愕然看向徐一知。
徐一知本能地察覺到不妙,他皺眉問道:「王爺為何要這樣看著我?」
寧王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這封信送到了天子面前。
司馬厭拿起信紙。
待他看完信中的容,也看向了徐一知。
「徐公,瀘州刺史是被你滅口的?」
徐一知臉微變,此事做得極為,天子是怎麼會知道的?
他旋即將目投向天子手中的那封信上。
肯定是那封信泄了這個!
徐一知不愧是在場沉浮幾十年的老狐貍,迅速穩定心神,鎮定回應:「陛下說笑了,瀘州刺史是在返回汴京的路上被山匪所殺,與我何干。」
司馬厭什麼都沒說,直接讓解苗把信拿到徐一知的面前。
看著被送到面前的薄薄信紙,徐一知只覺得嗓子發乾,咳嗽得越發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抖的右手,接過信紙。
待他看清楚信中寫的容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事暴了!
信是他親筆所寫。
他作為南楚的書法名家,他的字跡大家都很悉,無需仔細分辨就能認得出來。
這一點由不得他不認。
他原本以為像這種至關重要的信,對方在收到信后,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把信焚毀,以免留下線索,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把信留了下來。
如今這封信還落在了天子手裏!
徐一知就算想要分辨,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江叔安說:「我這裏還有很多信件,其中絕大部分都跟徐公有關,徐公要不要一一過目?」
徐一知的臉奇差無比。
「這些信件,你是從哪弄來的?」
「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這些信是我從別人家裏搜出來的,」江叔安說到這裏,右手拇指往後指了指,「門外那些跪著的員,他們家裏全都被我搜了一遍,一個沒落下。」
徐一知咬牙質問:「你不過就是個三品節度使,有什麼資格搜查朝廷命的家宅?」
司馬厭道:「是我讓他去搜的。」
徐一知霍然扭頭看向他:「陛下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因為我想清理門戶。」
徐一知聽到這話,怒極反笑:「外面跪著八十多個文,他們全都是在京四品以上的高,手底下管著許多人,您要他們一次全部清理掉嗎?您就不怕搖南楚的基嗎?」
他之所以有底氣坐在這裏迫天子放人,就是因為他吃準了天子不敢輕舉妄。
朝中文武百各司其職,偶爾革除幾個人的職沒什麼,反正南楚人才濟濟,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人頂替,可要是一口氣把在京四品以上的員全部給清理掉,那將導致朝廷各部門停止運轉,徹底陷癱瘓狀態,時間一長,很容易引發大子。
司馬厭平靜說道:「南楚的基是黎明百姓,不是你們這群蛀蟲,江叔安,你去將外面那些人全部抓起來,關大理寺,嚴加拷問,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多齷齪事瞞著我?!」
「喏!」
江叔安放下木匣子,大步流星地走出昭殿。
徐一知站起,聲音嘶啞地吼道:「你給我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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