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桂被嚇得面無人,抱著兒,哭著哀求趙氏高抬貴手。
趙氏還想再磋磨們,卻聽到江林海道。
「別吵了,趕去倒茶,沒看到客人來了嗎?」
趙氏這才注意到莫月珍帶著李郎中進院裏了,知道李郎中是要給自家小兒子治傷的,趕忙收起臉上的兇氣,笑著跟李郎中打招呼,然後又使喚陳玉桂母去燒水泡茶。
李郎中是方圓十里唯一的郎中,他常年在鄉間行走,給農戶們瞧病治傷,見慣了各家不同的做派,對趙氏的快速變臉也沒覺得意外。
江林海作為一家之主,跟李郎中寒暄了幾句,然後領著李郎中去看傷的江季和。
李郎中在經過江微微跟前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
他停下腳步,眼中流出意外之:「你上的燒傷已經痊癒了?」
江微微隨口應了句:「嗯。」
李郎中不敢置信。
當初顧斐請他給江微微治傷,當時傷得很重,全傷口都潰爛了,而且還引發了熱癥,整個人都被燒得昏迷不醒,可以說是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能救活的可能很低。
李郎中對治好不抱太大希,但架不住顧斐的懇求,最後還是試著給開了三服藥。
在那之後,顧斐就沒再出現過。
李郎中還以為人已經死了,便沒有在意,沒曾想到人居然還活著,而且還痊癒了。
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李郎中上下打量,很想給把把脈,確定是不是真的痊癒了。
可江微微卻沒有請他看診的意思。
就算他是個郎中,也沒有強行給人看診的權力,最後他只能下心裏的好奇,失地走開。
江微微目送他們進江季和的屋子,沒有跟上去看熱鬧的心思。
當初李郎中給開了三服藥,對的傷勢毫無改善,由此略估算出這位郎中的醫水平,也就是略懂皮而已。
事實證明,江微微猜測得沒錯。
李郎中的醫的確很淺薄,對於常見的發熱咳嗽或者輕傷,還算是夠用,但要是上如江微微那般重傷患者,幾乎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好在江季和只是手臂關節臼,輕傷而已。
李郎中沒費什麼功夫,很快幫他把胳膊接好,留下一瓶藥油,叮囑了幾句,起離開。
江林海親自將人送出家門,另外附上十文錢的出診費,以及三十文的藥油錢。
轉眼就快到午時了,今天到陳玉桂做飯。
的臉仍舊不大好看,顯然是還沒從「婆婆居然是個邪祟」這件可怕的真相中緩過神來,去找趙氏要糧食的時候,整個人都還在哆嗦。
趙氏一看到這副慫樣就來氣,可又懶得在跟對方掰扯,按照人數量好大米,給對方。
因為今天中午大兒子和二房一家子都要回來吃午飯,所以給的大米比較多,拎在手裏沉甸甸的。
陳玉桂不敢多留,逃也似的跑出上房。
等灶屋裏面飄出米飯的香味,江仲平和二房一家子終於回來了。
他們剛進門,便直奔上房而去。
沒過多久,江思思來找江微微,說是爺讓現在就過去。
江微微正對著鏡子修理頭髮,隨口應了聲:「等下。」
那場大火不僅讓容貌盡毀,頭髮也被燒得七八糟,嫌棄太難看,打算把發尾修理一下,然後再用髮帶綁起來。
江思思的視線在上轉了一圈,小姑留下的服料子是真的好,不用也能知道舒服,即便是舊的,看起來也跟新的似的,一個補丁都沒有。
江思思再聯想到自己上打了好些個布丁的布裳,心裏難免到不平衡。
同樣是孫,為啥待遇相差就這麼大呢?
江思思心裏藏著事兒,傳完話后也沒走,就這麼站在屋子裏,視線在屋裏打轉。
小姑很爺的寵,屋裏的傢擺置自然也是很好的,甚至還有個專門用來梳妝打扮的梳妝臺,梳妝臺上還擺著個銅鏡。
江思思看得眼饞,忍不住嘀咕了句:「你的臉都毀了,怎麼還有心思照鏡子?」
江微微頭也不回,輕笑一聲:「你的臉倒是沒有被毀,可你有鏡子照嗎?」
江思思沒想到對方說話居然這麼直接。
一句話就把最在乎的地方給狠狠捅了個對穿。
江家不窮,可因為趙氏太過摳搜,一大家子的日子都過得。尤其是家裏的幾個丫頭,一年到頭也沒能做件新服,只能撿大人的舊服穿,服上的布丁一個加一個。
像銅鏡這種價格昂貴又沒什麼實用價值的擺件兒,也就只有江茹香這個備寵的小閨才能擁有。
至於家裏其他的丫頭們,是想都別想的。
江思思被踩到痛,惱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臉都被毀了,婚事也沒有了,下半輩子就只能帶躲在家裏,做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誰知江微微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我就算嫁不出去,也能比你們都過得好。」
江思思想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是事實。
即便江微微現在一無所有,可在家裏什麼活兒都不用干,還能穿好吃好,像個大小姐似的,就連為一家之主的爺爺都對忌憚三分。
在這個家裏,的確是比別人過得都好。
江思思心裏氣極了。
可更多的,還是羨慕、嫉妒、以及不平衡。
恨恨地跺了下腳:「你別得意,二伯和二伯娘都回來了,他們和爺正在商量怎麼對付你,你死定了!」
說完便氣呼呼地跑走了。
江微微沒理,自顧自地把發尾修理整齊,然後把頭髮綁在腦後,再用髮帶挽住,打了個蝴蝶結。
對著銅鏡左右端詳,覺得沒問題了,這才站起。
天生就漂亮,即便毀了容,依然要把自己打扮得妥妥帖,誰也別想小瞧了!
江微微推開房門,邁過門檻,往上房所在的方向從容走去。
此時,上房裏面正在討論關於怎麼對付江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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