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宗一行人來的時候還是下午，天還沒完全暗，可此刻已經家家戶戶都已經關上了門，連燈火都有，一路過去，門上都著不驅魔的靈符，神識落進去還能到那門戶之后重重的理防。

冬日滿城盡荒涼，街道的積雪不見有人清掃，漸漸了厚實的冰面，一眼過去在灰霾天里也泛著冰冷的。

“能走的都走了，但說到底故土難離，避一時不能避一世，黃石城到底是中州西北最大的城池，若是這里被踏平，后面的更難守住。”城主接到了無上宗前來的消息，趕忙出來迎接，一面迎著他們進城一面說著況。

林渡一眼掃了過去，城主帶來的侍從上都纏繞著濃重的七霧團，混雜著怒哀驚惡，想必魔的事都沉沉在每個人的心底。

晏青走了一步，笑著代表無上宗寒暄了幾句，“城主大義，如今魔即將到達，我們想要先看看防陣法，看看能不能幫上一些忙。”

“那再好不過了。”城主知道每一次魔也是每個宗門的弟子下山歷練的時候，可對這幫弟子是歷練，對他們是實打實的生死危機，能夠想到幫忙加強城池防的，已經極好了。

還得是無上宗。

林渡看了一眼戚禎，“勞煩，我們宗門的幾個弟子坐飛舟有點不適，勞煩城主給他們找間客房暫且休憩一下。”

“應當的，應當的。”城主笑道，“早就開辟了個院子，各大門派都預留了。”

“其余宗門都來了嗎？我想要一同開個會商議一番。”

“許是離得遠，就來了個書門和無涯派，其余的還在路上。”

林渡點點頭，“那就先不用喊他們，晏青元燁墨麟跟我走，師兄你們帶其他弟子休息。”

說一不二，無人敢置喙，氣派得很。

城主又多看了林渡一眼，別的也就算了，師兄都能支使，顯然整個宗門的主心骨都是。

可這位他沒記錯的話，是所有弟子之中除了那個沒聽說過的之外，年紀最小的吧？

林渡說干就干，利索得很，拿到了防圖紙，原地就拿了一張紙，一手計算，一手畫圖，補充了幾個子陣。

沒拿算籌，沒任何的斟酌，甚至不是另外起陣，而是就原有的大陣進行補充。

看似更為便宜，但實際上對陣法師的能力考驗極高，自己設計的陣法或許早在之前就可以花費很長時間進行修改完善，完全不需要跟上別人的思路，也不需要重新測算。

城主看著看著就十分敬佩，不愧是閻野仙尊的唯一徒弟。

但還有一個問題，“真人，在原有基礎上補充會不會計算太耗時了。”

下一瞬間，林渡拿起一張紙弄干墨跡，“可以了，材料費節省百分之五十，效果加上去，原本地品一階的防陣，能達到至地品七階甚至天品。”

“這就好了？”城主大為震驚，他以為至要好幾天工夫。

“嗯，算完了。”林渡拎著那張圖往外走，順手將半張草稿紙上列出的材料給城主，“你看看上面的材料你們庫房有沒有，沒有的我來補。”

另加防陣多不劃算，他們無上宗主打一個勤儉持家。

城主接過那張紙，看著眼前那道蒼青影，盡管此刻勁裝束袖，走路生風，對旁人連多余的眼神都欠奉，可在他心中，這位就是天人降世也不為過。

誰知林渡剛走，書門的人來了，“我們帶了新的防陣法，剛剛去測量城中方位了，覺得可行，打算加強一下陣法。”

城主只能解釋，“林渡真人已經去改良防陣了？”

書門人像是被了命門，“林渡？”

“對，林渡真人，”城主剛要解釋，就看見那書門的陣法師著陣圖沖向了城墻。

“我不信，這一次我的陣圖可是特地因地制宜劃定的！林渡那是倉促之作，得換我的！”

城主：？嗯？

剩下一個藍青年握著一把蓍草，搖了搖頭，神神叨叨地轉往回走，“我都算過了，這一回雖逢大兇，卻有逢兇化吉的異數，林渡來了，那肯定是那個兇，哦不是，那個制兇的異數了。”

城主在心里自我安，大宗門的弟子，行事獨特些沒關系的啊。

等天徹底暗了，連衡派才到來，帶了不布陣材料，孟翎一聽林渡已經去了連茶水沒喝就往城門口跑，把城主看得目瞪口呆。

城主再次在心底默念，大宗門嘛，行事自我一點也不奇怪。

誰知過了一會兒，赤霄派的人來了，當中一個弟子問道，“無上宗這回都有什麼人來了？”

城主老實答道，“林渡真人帶著……”

話還沒說完，那青年風風火火拎著劍就走了，等出了屋子又折返冒出個頭，“人在哪兒呢？”

“城門……”

青年拔就飛，給門人留了一句，“師父我去找林渡指教一番！看看如今能擋下幾招！”

城主：？不是你們赤霄派會陣法嗎就去找人家？添來了？

沖虛門人降臨的時候城主終于送了一口氣，沒人上來就問無上宗，真好。

誰知等引小院，帶頭的修問道，“不知此次無上宗林渡可有前來。”

城主麻木了，指了指城門，“林渡真人城墻布陣呢。”

黎清點點頭，“難怪。”

笑道，“此前曾在中州大比有幸與林道友過手，那時說總有機會做隊友的，想不到這時候來得這麼快。”

城主賠笑，“是啊。”

這林渡真人可真是，看著冷冰冰的，沒想到在各大宗門人脈這麼好呢。

幾大宗門的人還沒來全乎，也有小宗門的人來了。

原本的確不用城主接待，可那通天派如今在中州也算排行十九的宗門，還帶來了一些駐守城池的糧草資。

城主謝了又謝，寒暄過后，那帶頭的修笑問道，“聽說無上宗已經來了？”

城主已經非常悉，“對來了，林渡真人也在，現在在北城墻那邊布陣。”

盛宴：……倒也不用那麼詳細。

城主不知道盛宴心里想什麼，轉頭出去的時候，和邊兒子慨，“這林渡真人，可真是朋友遍中州啊。”

“可不是，濟世宗的那位杜師姐，還有天素派的徐師姐，都問過林真人此次是否前來。”青年不無羨慕，“真歡迎啊！”

朋友遍中州頗歡迎的林渡十分煩惱。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書門的陣法師著陣圖非要孟翎評理。

“以我所見，你的陣法也可行，可是搭建速度太慢，需要七日，損耗又大，造價極高。”孟翎搖頭，“咱們還是別給林道友添了。”

林渡覺得添的不止那一個人。

“我很忙。”林渡麻木地擺放陣石。

“我知道，所以我等真人布陣完畢賜教幾招，一招，一招也行。”

羿臻跟著林渡轉，非要等著林渡給他一拳才肯離開一般。

“我想試試如今赤霄劍法我練到了第七層，能否抵抗住天賦冰靈的克制。”

晏青和墨麟直接將吵鬧的人拉走，好不容易來個苦力，適合一起去挖坑埋陷阱。

孟翎著林渡的陣圖站在一旁如癡如醉，“這真的是你一個時辰就算出來的？”

元燁提醒，“不到一個時辰，還差一刻呢。”

孟翎大打擊，“事先都沒有看過這張防圖？”

“對。”元燁不解，“怎麼，你不能嗎？”

孟翎不能，原本沉淀了十年他以為至能與林渡重新比上一比，可這陣法造詣，至應變計算的速度和周全細致程度遠在他之上。

這林渡腦子怎麼長的，這就是天賦第一的實力嗎？

元燁震撼：我時常因為習慣了邊人都是天賦奇才，而和人間有點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