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喝酒的時候心也很好。

臨湍看著的臉，忽然問了一句，“你有多久沒睡了？”

林渡愣了一下，腦子遲鈍地反應了一下，“……忘了？”

臨湍心里有了數，“是這一年本都沒睡吧。”

林渡又慢吞吞點了一下頭。

“在我這兒睡會兒吧。”臨湍拍拍席子，“這個席子清本正源，桃林地氣最能補充元氣，致使心境平和，哪怕只是睡一個時辰，都比在你師父喜歡的冰坨子上頭睡舒坦些。”

“別總是繃著，人總是要休息的，繃久了，人會失去那份敏銳。”

林渡又乖巧應了一聲，咕咚一下直接歪倒了下去。

其實從進階回宗之后，就沒有再睡過了，都是用定修煉代替睡眠。

后蒼站在樹影之下，本就布滿云的臉更黑了。

林渡這一覺睡得比往常都長，沒有調靈力化開靈酒，借著醺然的酒意睡得格外沉。

以的個，其實是不會如此放縱的。

但好像每次，在臨湍邊，都會很安心，哪怕年活潑是裝的，但求教卻是真心的。

大約因為的確強大、淵博，卻又總是和藹包容。

林渡這一覺睡到了清晨，等一睜眼，就是后蒼那張從冰塊臉進階死人臉的樣子。

“你醒了？師父讓我給你準備點解酒舒緩的，那個佛修帶來的什麼特產，釋蓮花，給你泡了水，怕你胃疼，還有這幾個靈果，對醒神和力都有好。”

后蒼將一盤果子和一杯水咔噠放在了小幾上，聲音冷淡，“吃。”

非常無。

林渡慢吞吞坐起來，腦子很快運轉起來，“你剛剛說，什麼花？”

“釋蓮花，他們云羅的特產吧，知道我師父嗜酒，怕把人給喝壞了，所以特地帶來的。”

“靈酒能怎麼傷胃？”林渡把水灌完，緩了一會兒，隨手拿了一個靈果開啃。

“我師父和你一樣，喝酒都不用靈力運轉消化，來者不拒，烈酒燒胃，自然會傷。”

后蒼似乎對此也無法，皺了皺眉頭，“說是什麼，如果用靈力消化，就沒有喝酒的樂趣了。”

林渡三口兩口啃完三個靈果，站起活了一下睡得有些懶散的，“師伯說的對啊，師兄，你輸了。”

后蒼無言，這人怎麼還記著這個。

“是，我輸了，所以你要什麼？”

林渡笑了笑，晨從林間降下，過此間林霧，如同無數流昏昏飛舞。

“那就請師兄，陪我干件大事吧。”

后蒼直覺那不是什麼好事，想要拒絕，“師父只是看你年紀小，慣著你胡鬧，慣著你，我不會慣著你。”

林渡看著后蒼，一臉無辜，致力于泡上清晨第一壺茶，“師兄，你知道的，我從小沒有了爹娘……”

后蒼沉默，他也從小沒有了爹娘他說什麼了！

“……所以你想要干什麼?”后蒼站在自己的底線之前，“不可胡來。”

“封印魔氣本源，師兄曾經去探查過，引路想必很合適。”林渡笑盈盈地向后蒼發出了搞事邀請，“此等逆天之舉，想必師兄也一定很興趣，若是師兄同我一道，大約對修為也有很大助益。”

后蒼的修為在十年來突飛猛進，除卻和臨湍的關系有所緩和之外，也和時常去魔界斬殺妖魔有關，幾乎每一次負傷而歸，修為就進了一層。

是以五師兄還和林渡慨，這個后蒼不像是修太上忘的，倒像是修殺伐的。

后蒼眼皮一跳，這件大事被小師妹這麼輕飄飄說出來，倒像是去游玩的。

他其實很欣賞林渡的行事和格，但他自己的叛逆出格是建立在實力足夠的況下，林渡如今不過是第四候，實在有點太過異想天開了。

“年紀不大，心倒是很大。”后蒼看著林渡的量，“法再練幾年再說吧。”

“那我就當師兄同意了。”

林渡喝完吃完，轉就走，早上的訓練差不多該到時辰了，步法和太極一天不能練。

直到熱完站在山巔開始起勢的時候，林渡忽然才想起來。

在臨湍上得到的踏實是什麼。

是掌握一切的上位者的肯定和信任。

在上輩子，從未被長者正面確切的肯定和信任過，更沒有平等的流過。

林渡對拳法已經形了記憶，可今天出招的時候卻猶豫了。

楚觀夢每日晚上出來吸收月華修煉，白日里一般都會回寒月境睡覺，昨兒因為臨湍的氣勢，沒敢出來，這會兒才懶洋洋爬出來，出袖，再費力順著胳膊爬上肩頭。

可沒等它屁坐穩，林渡忽然開始了。

一圓融松弛卻格外磅礴的力量自雙袖中涌出，很快在的雙臂之間涌流形。

“太極玄理明，萬變千化不離宗。

不偏不倚守中和，悟松功始。”

那林渡早就快要忘記，沉沉在心底最深的桎梏和憋勁兒，突然就在今日絕峰之上迎風而之時，隨著揮出去的拳頭倏然碎裂。

氣滯則難，氣順易觀天。

當執念破碎之時，拋卻從前的急于證明自己的念頭，在無需證明自之后，反倒更容易順天行事，天人合發，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絕峰之上，凌頂而，乾坤之大，草木之青，一覽無余。

林渡保持著太極的吐納之法，天地之力順而涌，自四面八方灌靈臺，順著中脈，行于拳法中，行云流水之間，草葉飛舞，風云卷，天地悟道。

流轉之間，林渡腳下出現了先天太極圖案，繼而氣機沖天而起。

清晨，定的和修煉的正準備收拾收拾去膳堂吃早膳，就見宗門偏僻的一個絕峰頂上出現了自上而下的通天弧，黑白流轉之中，蘊含著無數的天道規則，只看一眼就人腦仁生疼。

元燁了眼睛，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晏青掏出了一個小冊子筆疾書。

他湊過去一看，“某年某月某日清晨，無上宗林渡于絕峰悟道，引天地規則之力，道……”

晏青停了筆，看著遠方的山頂上，被天地規則暈眩之后默默低頭，陷了沉思。

“小師叔這是了什麼大道，怎麼看不出來呢？”

倪瑾萱也從后廚中走了出來，還沒看清遠方的場面，就被元燁趕隔空擋住了眼睛，“不能看不能看，小師叔好像牽天地之力要擇道了，那個天道規則對我們來說還是太超過了，看了腦仁疼。”

“真的？小師叔要擇道了？”倪瑾萱聲音雀躍，“是什麼是什麼？”

“好像……沒擇？”元燁已經擇道，大著膽子又看了一眼，“就，我就看見那個天道剛降下來那個規則悟賜福，然后小師叔在里頭，然后按理來說擇道之后外人能看到一條亮起來的通天靈，但是……小師叔現在……好像沒有？”

元燁很難解釋。

林渡更難解釋。

站在峰頭，剛剛進了玄之又玄的境界，被天地規則包圍在其中，指向了一條通天之路，眼看就要進大道伊始的大門口，天道之力都在歡欣鼓舞地推著向前走，然后抬腳走到門口的時候。

門渾一震，啪得在自己眼前關上了。

它關上了！

林渡站在絕峰頂上，在寒月靈詭異的眼神中，無地收回手。

“你怎麼回事？”

楚觀夢和有靈契，所以能看見神識之中的擇道場景，它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被大道接引之后被關在門外的。

明明一開始天道那態度是喜歡死了恨不得拖著林渡上天，為什麼門會關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林渡一臉無，“不說了，找個家長安一下。”

楚觀夢幽幽地說，“是不是天道覺得你是個反骨仔，所以開了大道又后悔了？”

林渡冷笑一聲，“今天你別吃飯了。”

“誒別呀！”楚觀夢蹦起來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了爹娘……”

“天地就是你爹娘，別講，小心天道覺得你是個反骨仔。”林渡無地制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