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走的時候只和朝說了一聲，順便擬定了境收獲的庫上繳單子和理辦法，該賣的由師兄賣，該留的也要控制一下市場。

按照宗門規矩，弟子外出游歷，收獲上繳宗門庫約莫是三，一是為了報答填補自家的家底，二也是惠及同門，以備不時之需。

但晏青掏出一座礦山和一大堆沉月晶的時候，幾個真人還是短暫的陷了沉默了。

“這和之前咱們那輩的師叔扛一個靈脈回來有什麼區別？”和歸抱著胳膊，深深慨什麼一脈相傳、宗學淵源。

“區別可能就是靈脈不能賣，但這個我們能賣上千年，至不會窮得發不起年例了。”慕宸拿著算盤，一臉慨。

朝表示很欣，“按照你們師叔留下的囑咐，這山就放在大庫，你們需要的時候隨時取就行了，至于你們獲得的靈植和礦石，就由你們自己置。”

一幫人上繳匯報完之后就聚在沒有大人看著的宗門里分沉月晶，五個人圍一圈兒，中間堆著一大堆沉月晶，一邊磨一邊計數“分贓”。

小師叔不在，五人打算直接把小師叔的那份一并磨好。

“我一顆小師叔一顆。”倪瑾萱放下兩顆磨好的晶石。

“小師叔一斤我一斤。”晏青拎出稱重的衡，倪瑾萱投去贊同的眼神。

“小師叔一車我一車……”元燁頭都沒抬。

墨麟：？

晏青和倪瑾萱看向了元燁，“胡說什麼呢？”

“這不是你們在哄抬單位嗎？”元燁磨著手里的晶石，“哦對了，小師叔到底去哪兒了？”

“聽掌門師伯說是被臨湍師祖喊去閉關修煉了？”倪瑾萱歪著頭想了想，“小師叔還給我留了個紙條，讓我回頭給出關后的師父。”

墨麟點頭，“嗯，掌門師伯修為抑了很多年，所以突破第五候很快，師父估計還要閉關上好幾年，這麼看來，小師叔估計也要閉關幾年。”

“啊，好幾年啊。”倪瑾萱眼神黯淡了一點，“好長誒。”

夏天無磨晶石的手一頓，“不過……小師叔這回閉關要進階……那豈不是……”

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進階暉境？”

中州這上下五千年，什麼天才二十幾歲就開始準備進階暉境啊。

要準備進階的當事人完全沒有那麼輕松，獨自一人坐在飛舟上，手上拎著一壺宗最烈的白云，仰頭漫無目的地喝了一口，辛辣的酒一路從管燒到肺部和胃，卻也僅限于此。

能覺到像是一寸寸凍結了一般，心臟跳微弱，的流遲緩，每一次搏大約都帶著冰渣刺破部的虛幻痛，骨骼像是被空了骨髓，整個人像是一條能當殺人兇的凍魚，能保持正常彎曲都算意志堅定。

楚觀夢敲了敲兩人的靈契結界，接著自顧自地從林渡紅繩上多出的一顆澤通的珠子里冒了出來，那是小世界的影鑰匙。

兩人平等的靈契結界，雖然林渡是寒月境的主人，因為這一層靈契關系，楚觀夢也算來去自如。

“還有牛干嗎？兔子自顧自地找了個地方坐下，出了一只爪子。

一濃郁的烈酒氣息鉆楚觀夢的鼻子里，它歪著頭，狐疑地看了一眼林渡，“你不會是……到反噬要化靈了吧？”

林渡又灌了一口酒。

不怕冷，但這滋味的確不好，一口酒多能暖一會兒，哪怕只有一會兒。

“嘿，讓你吃，沒救了吧。”楚觀夢樂了，“你放心走吧，反正咱倆還是平等契約，我會繼承你的所有東西包括小世界。”

林渡懶洋洋看了它一眼，“鴨吃不吃？”

楚觀夢趕忙用爪子接了過來，慢吞吞啃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到底為什麼想不開吞雪靈，你不是天賦第一嗎？”

“是啊。”林渡晃了晃酒壺，“想要直接獲得大量力量，哪能沒有代價。”

“就是我是天賦第一，我才能扛過去啊，有問題嗎？”

楚觀夢：……

“還有，”林渡指了指它的爪子，“你最好給我干凈你的爪子再落地，別弄臟我的靈舟，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抱著鴨啃的兔子頓了頓，兇神惡煞地沖齜牙，“我生吃了你！”

“生吃不了，平等靈契不能互相傷害。”林渡又在灌酒。

兔子狐疑地看了一眼，“你喝什麼呢？給我也來一口。”

林渡掀起眼皮看了它一眼，隨手取了個鐵盆倒了淺淺一點給它。

楚觀夢著爪子嘟嘟囔囔，“看不起誰呢！就那麼一點。”

林渡看了一眼自己吃飯的鐵盆大小，沉默了一會兒，將酒壺倒過來，噸噸噸噸噸往外倒，倒了小半盆，“喝，喝不完我給你扔下去。”

“鴨骨頭呢？”林渡剛打算收拾垃圾。

“嗯？”楚觀夢迷茫地看著，“什麼骨頭，我吃掉了。”

林渡這會兒反應有些遲鈍，笑了一聲，“好。”

兔子試探著了一口，“嘶好痛好痛！你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

“你一個寒月靈哪兒來的味蕾？”林渡皺著眉頭，打算把兔子拎起來研究一下構造。

“……我在尊重我的兔設。”楚觀夢看到了林渡睥睨著自己的嘲笑目，心里不服氣，重振旗鼓，“我能喝！”

林渡抬了抬下，示意它喝。

兔子舉起了鐵盆，咕咚咕咚聲響起，沒過一會兒，鐵盆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還有點甜誒。”

兔子茫然眨了眨眼睛，“就是……有點……打腦殼。”

噗嘰一下，甲板上就多了一灘雪白的兔子毯。

林渡笑出了聲，轉頭看向了越來越近的極北之地，一旁那只被折小貓形狀立著的指引符芒越來越盛。

明明剛才喝的那一口酒的取暖作用要散了，可是靠近了極北之地之后，林渡的里油然生出了一種古怪地激，渾的因為激痙攣到不斷震。

那是雪靈的誕生地，一眼過去是數不盡的白，即便此刻沒有風雪，但依舊蒼茫無邊。

林渡瞇著眼睛掃了過去，也不知道危止現在在哪個雪窩窩里埋著，需不需要自己親自挖出來。

紙做的小貓尾豎得老高，打著彎兒指引著方向。

林渡控制著靈舟調整方向，盡職盡責地打算找到家庭住址送貨上門，當然，是順到付。

紙貓忽然尾向下垂直了，林渡一手拎起那一灘兔子，隨手搭在了肩頭當圍脖，一手著紙貓，單手掐訣收了靈舟，一躍而下。

不遠有高大的雪狼正在狩獵古怪的長巨群，白雪地里開出了一串紅梅，生人的靜吸引了狼群的注意。

“你可真是會給我添麻煩，還得加錢。”林渡著那只紙貓，將它扁隨手塞到束腰里頭，一手祭出浮生扇。

一只幾乎有墨麟高的雪狼呼嘯著撲了過來，健壯的軀迎面撞上一片磅礴肅殺的冰雪靈力，冰凌過化丹期的雪狼皮，濺出一片仄的點，在空中就被凍住，紅紅白白稀里嘩啦落到了地上。

頭狼和長巨到了那刻進本能里的冰雪氣息，幾乎第一時間長嘯出聲，前肢彎曲，跪伏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尚未實的冰雪粒子。

那是……獨屬于它們世界的神靈，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