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仲秋,田薇和邱夫人等一起小聚喝茶、聽京中各府人家的趣事逸聞時,鴻臚寺卿夫人說了一件事。
“有西方海國使團來訪,要給咱們陛下進貢,都是些好東西,就是那些番人說話好比鳥鳴,大家都聽不懂,我家那位愁得不得了。阿薇你久居明州,認識不通譯,可否推薦個得用的?”
田薇推薦了廖先生:“是外子的先生,會講許多番邦話,多才多能,或許可以一試。”
鴻臚寺卿夫人喜不自,顧不得玩樂,當即起告罪回家報信去了。
田薇又玩了半日才回家去,邵璟已經歸家,正抱著二妞逗弄,父倆傻乎乎的咿咿呀呀,一唱一和,高低起伏,格外好玩。
曦哥托著腮在一旁看熱鬧,見田薇過去,就小聲和說道:“我爹傻了。”
田薇點點他的小鼻子:“說,不能對長輩不敬。”
曦哥朝吐舌頭,毫不懼:“我就是開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不敬。”
田薇沒脾氣,這孩子自小就皮,現在口舌伶俐了,大人說一句,他能回三句,也不知長大以后會怎樣,想想都愁得慌。
邵璟聽見靜,抱著二妞過來,笑道:“我想了個名兒,依依,一生總有依仗,你覺得如何?”
田薇也覺著好:“當家的說了算。”
二妞已近半歲,康健了許多,重高都追上了同期的嬰孩,白白胖胖、甜可,見著田薇就手要抱。
田薇才是慢了一些,便癟著裝哭,只聞嚎聲不見眼淚,十分投。
“這倆孩子不知更像誰啊。”田薇看看撅著胖屁鉆到花草從中捉蛐蛐的曦哥,再看看假哭的兒,忍不住嘆氣。
“反正不像我。”邵璟很練地甩鍋:“和你一樣可討喜。”
田薇懶得理他,接過二妞抱在懷中,說了有使團來訪的事。
邵璟不以為意,廖先生是狠人,不說多的,六七種番邦話總是懂的,有這個機會在陛下面前臉是好事。
“秋高氣爽正好游玩,我和大哥合計了,明日休沐,上岳父一家,好去西湖游玩。你一手,給咱們做點好吃的,比如涼面什麼的,好不好?”
他眼地瞅著田薇,只顧著要哄騙給自己做好吃的,以便滿足口腹之。
田薇并不想做:“可是我近日總覺得有些困倦,不想呢。”
“你總是說自己累,不想……孩子和祖母若是想吃什麼,半夜你都能做……有了孩子就忘了我……”邵璟神不虞,又不敢大聲嚷嚷,只敢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田薇明明聽清楚了,偏要假裝沒聽到,故意追著問。
“沒什麼,沒什麼,我說我老了不值錢了不討人歡喜了。”邵璟用力搖了兩下扇子,見田薇滿臉得意,十分不忿地掐了的敏位置一下。
一陣麻襲來,田薇漲紅了臉:“你干什麼?天化日之下手腳的。”
“我做什麼了?你倒是說說看。
”邵璟翹著坐下來,斜著子搖著扶桑扇,一副紈绔風流浪子模樣。
田薇拿他沒脾氣:“你說倆孩子長得和你一個德行,我就給你做。”
“我的種當然是像我。”邵璟這回答應得很爽快,笑嘻嘻湊過去在耳邊小聲道:“我想你了。”
田薇白了他一眼,也跟著笑了。
次日兩家人起了個大早,匯合以后浩浩往西湖邊去。
孩子們放風箏劃船,大人們聊天吃喝詩作對蹴鞠,玩得正高興時,忽見幾個人騎著馬狂馳而來,大聲喊道:“邵探花!邵探花!”
“咦,是宮中的宦呢。”穆冰不等邵璟出聲,就激地站起來揮手:“這里,這里!”
來人下了馬,一溜煙跑到邵璟面前行個禮,著急地道:“快快快,陛下傳召!”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邵璟已被他們擁上馬去帶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田父的心肝直發,不停追問穆二先生和田秉:“為什麼要召見阿璟呢?是好事吧?對吧?”
那兩個人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啊~”
穆老夫人道:“應是需要阿璟做事吧,不像是降罪。”
兩家人提心吊膽的,又不想打擾孩子們的興致,強作笑繼續玩耍,然而不管怎麼玩都需要心。
行吧,既然沒心玩,那就吃好了!
于是大家一起同心協力搶吃的喝的,個個吃得肚兒圓。
一個多時辰后,穆冰打聽消息回來,笑道:“不是什麼大事,是有個西邊海國來訪,給咱們陛下上貢,多是商人,要做生意,大家都不懂得他們的話,廖先生也是一知半解,就推薦了三哥。”
穆老夫人道:“這就好,不過,阿璟懂嗎?”
穆冰調皮地道:“您猜啊。”
穆老夫人拉著老臉,不滿地瞅著這個年齡最小的孫子,可不習慣家里的孩子這麼皮!
“猜?猜你個頭啊!你小子欠揍是不是?”穆二先生拍了穆冰一掌,板著臉道:“趕地!”
穆冰了一鼻子灰,怏怏地道:“當然是懂了,不然還不跟我一起回來?”說著,他的眼睛亮起來:“三嫂,我三哥是廖先生教的對不對?為什麼廖先生不懂,三哥卻懂呢?”
田薇波瀾不驚(得意洋洋)地道:“你三哥刻苦好學,逮著個不一樣的番人總要聊一聊,是他自己學的吧。”
穆二先生又抓住機會教訓穆冰:“日只知貪玩,但凡有你三哥一半的刻苦,我就放心了。”
穆冰垮著臉道:“知道知道,兒子總是別家的好。”
邵璟天黑以后才回家,一酒氣,喝得半醉,人卻還清醒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好容易帶你們出去玩,卻遇著這種事,打擾了你們的興致。”
田薇給他送上醒酒湯:“去做通譯也就罷了,怎麼還喝醉了?”
邵璟帶了幾分得意,湊在面前自夸:“陛下覺著你男人能干,讓我接待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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