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先答應我才行!”周裊裊不肯說,一副害怕田薇了辦法的樣子。
田薇徑直起往外走,一句多話都沒有。
“田薇!”周裊裊大:“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你就不怕我……”
田薇停下腳步,勾冷笑:“我不是早就吃上罰酒了嗎?你誣陷我的未婚夫,害得他好慘,我怎麼能不怕您呢?不過我以為,周家再怎麼也不能比圣上更厲害吧?難不你要告訴我,你家就是比圣上更厲害,能夠只手遮天,不顧王法?”
“我家固然比不上圣上厲害,卻能你小小田家灰飛煙滅!你且看誰會來和我講王法?”周裊裊被激怒了,上前攔住田薇的去路,惡狠狠地道:“你給我等著瞧!”
“我等著你來害我!”田薇一字一頓地大聲說道:“我也等著陛下主持公道!害人的、誣陷人、因私廢公的,終究會原形畢,得到懲罰!”
田薇用力推開周裊裊,大步走了出去。
熾熱的刺得微瞇了眼,將手搭在眼睛上方,看著這熱鬧的臨安城。
街上車水馬龍,賣聲此起彼伏,穿著鮮艷的人們頭戴鮮花,手拉著手說笑著逛街,男人們騎著馬或者驢,慢悠悠地走著。
人人平和而安樂。
唯有,心惶惶然,外表還要強行裝作不畏強權。
只希那個一直跟著的探,能夠聽見和周裊裊的對話,并將這話傳那位的耳里吧?
大步踏上街頭,穩穩地朝著前方走去,找到羅小滿安排妥當又回了家。
次日,天還未亮,田薇便出了門。
還作男人裝扮,騎著馬,靜悄悄地出了城,往北走,去襄。
孤一人初次出遠門,江湖經驗全靠白師傅和邵璟平時閑談得來,可想而知這一路有多辛苦。
一路風餐宿,也曾遇到過看孤一人又面善好欺負,想要趁機打劫或是勒索搞事的人,都被打退了。
不敢睡,不敢隨便吃外頭的吃食,要照顧馬兒,要尋路,待到走到襄時,已是人疲馬乏,即將奔潰。
襄城地邊界,三面環水,一面靠山,易守難攻,自古以來便是兵家要地,往北便是靺鞨人的地界,故而此戒備森嚴,駐扎了許多兵馬。
田薇才進襄城,便覺到了與臨安、明州、余姚完全不同的氣氛。
此地的人相比江南的人著更為簡樸,神間也更加凝重嚴肅,街上吃食種類也不算多,遠不如臨安那般奢華散漫。
只是走在街上,便已覺到了穆老夫人的嚴肅刻板,頭皮便有些發。
來時憑著一腔熱與一往無前的孤勇,到了此時反而有些發怯——萬一失敗了怎麼辦?不敢想。
這種害怕在站在慕府門前時達到了頂峰,牽著馬,呆呆地看著慕府大門上方的金漆匾額,雙一直在發抖。
門房注意到,主問道:“這位小哥,您找誰?”
田薇遞上邵璟的名帖,客氣地道:“我從臨安來,姓邵,求見老夫人。”
門房也很客氣地道:“您請這里暫坐。”
田薇栓好馬,瘸著走進去,在凳子上落了座,抖著端起茶水,不顧它燙,一口氣全喝,燙得上顎差不多去了一層皮。
門房有些納悶,卻也沒多問,拿著名帖快步。
不過盞茶功夫,門房便急匆匆趕來,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說道:“小哥,我家老夫人有請。”
田薇起跟著門房,只見穆府古樸幽靜,氣勢猶在,卻顯陳舊。下人不多,安靜有禮,看得出來規矩極好。
即便心中焦慮,也覺著這樣的人家是該出穆子寬那樣悍不懼死的忠臣良臣的。
到了正房門外,門子停下來,躬行禮:“小哥,老奴就陪您進去了,老夫人會派人給您引路。”
正說著,一個容貌秀麗的丫鬟走過來,笑道:“奴婢雅歌見過公子,老夫人讓奴婢引您。”
田薇立時認出,這丫鬟是曾經跟著穆老夫人去過臨安的,當即長揖一禮:“見過姐姐。”
丫鬟掩著口笑,領了,打起簾子笑道:“老夫人,客人到了。”
田薇走進去,只見穆老夫人端坐在榻上,小穆夫人陪在一旁,二人皆是神肅穆。
“你是誰?”穆老夫人淡淡的:“你不是邵璟,為何假冒他來到我這里?”
田薇行了個福禮,沉聲道:“老夫人見諒,我是田薇,因著孤一人趕路,多有不便,是以換了男裝。”
小穆夫人驚異地走上前來盯著看:“你是阿薇姑娘?這不像啊!”
穆老夫人威嚴地道:“帶去洗洗,讓人把的馬牽到馬廄去喂,再給準備個房間,讓廚房弄些清淡的吃食過來,再請個大夫到家。”
田薇怔住了,沒說要住這里呀,于是推辭:“老夫人,我定了客棧的……”
穆老夫人皺著眉頭打斷的話:“你一個姑娘家,孤一人住什麼腳店?我看你這樣子,這一路都沒敢睡踏實吧?你若要讓我聽你說事,就聽我安排!”
好強勢又的老太太!
田薇激地又行了一個禮,跟著雅歌去洗漱更。
就沒帶裝,雅歌尋了一套半舊過來,不好意思地道:“家中沒有適齡的姑娘,這裳有些舊了,您將就著穿。”
田薇哪里會挑剔,忙著謝了,沐浴。
因長時間騎馬,大側早就被磨破了皮,一沾水就痛得齜牙咧倒吸涼氣。
雅歌拿了澡豆進來,見狀悄悄退出,不多會兒拿了一盒藥膏回來:“您用這個搽搽,很快就能消腫結疤了。”
田薇沒客氣,收拾妥當將那藥膏搽上,果然清亮舒服,疼痛之立時減輕了許多。
待收拾妥當,廚房已經送了清淡的吃食過來,也是早就慘了,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干干凈凈。
到了正堂,大夫早就候著了,小穆夫人道:“給這孩子看看,有病治病,不然就調理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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