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田父和謝氏都沒睡,還在看那些華貴致的螺鈿家私,見著田薇就道:“你快來看!阿璟買的!”
田薇大吃一驚,飛快地轉頭看向邵璟:“你什麼時候買的?怎麼回事?”
邵璟抱著手臂斜斜靠在門邊,彎著角看著笑。
田薇忍不住地笑,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子笑道:“你哪里來的錢?”
邵璟道:“我也不知道呢。”
田父大聲道:“閨,咱家的海船回來了!載回好多寶貨呢!所以有錢了!”
田薇掩口大笑,蹦了幾蹦:“真的嗎?”
“真的!”謝氏給田父使個眼,老兩口悄悄地退了出去。
“阿璟,阿璟,阿璟……”田薇圍著邵璟轉圈,死了這個男人。
一直覺著海船能順利回來,但他有意給的驚喜卻是錢財換不回來的,因為里頭滿滿都是心意。
邵璟張開手臂,田薇猛沖過去掛在他的腰上,摟著他的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半晌,二人肩并著肩坐在廊下看星星,說些無用的廢話。
“阿璟,我今天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
“為什麼突然想到去看我?”
“因為突然很想你啊,覺著你一定很熱,就想給你送點綠豆冰。”
“綠豆冰很好吃。”
“我知道。”
“不過以后你還是去窯場比較好。”
“為什麼?不樂意見著我呀?”
“我怕餡,今晚程大人像是懷疑了。”
“沒有,你想太多。”
“以后我真給大家收糧食啊?”
“當然是真的,別怕麻煩,也別擔心不掙錢,著著大家悉了,即便哪天事泄,也不至于苛責。”
“你是早就想去了吧?”
“是呀,只是從前沒有考中探花,去了也沒意思。”
“阿璟,你考探花是為了什麼呀?”
“為了阿薇呀!我想讓高高興興、面面的活著,我想讓和家人一生無憂,想讓更喜歡我,更舍不得我。”
田薇抿著笑,將頭靠在邵璟肩上:“阿璟,我做的飯好不好吃?”
“好吃極了,你是為誰學做面食的呀?”
“當然是為了邵小郎啦,要抓住他的胃,他離不得我。”
兩個人看著彼此,傻傻地笑了起來。
次日,田薇照常去了窯場,果見各大小管事對熱了不,唯獨白師傅冷著個臉。
直到午間邵璟讓人送去醬和十年陳釀,白師傅的臉才好看了些,哼道:“臭小子翅膀了,竟敢把我灌醉!”又田薇去把程保良請來一起吃喝。
程保良見了田薇,倒也沒表現出什麼懷疑的意思,一如既往地催干活:“利索些!閑了也和你伯父一道看看釉水配制,上頭說是釉面一直都這樣,最好是弄點新式的出來。”
田薇小聲抱怨:“哪有那麼好弄,得一次次地試,不曉得要花多錢和功夫呢。”
程保良擺擺手:“又不花你的錢,只管埋頭干活就是了。”
于是田薇空閑之余,又重拾了老本行——與白師傅一起研制新的釉藥配方。
程保良仿佛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再未提過要給說親的事,也再未拍過的肩頭,日常相很是注意,有窯工說葷話開玩笑,他也嚴厲止。
田薇深覺他一定知道了什麼,但是既然沒點破,也不至于傻到跑去和人坦白。
就這樣蠻好的,若是哪天真的暴,只一口咬定程保良不知道,自己一力承擔就是了。
日子忽忽過去,轉眼到了郭氏生產的日子。
郭氏年輕健,日常保養得當,雖是頭胎,卻順利得很,一舉得男。
消息傳出,今上激得讓人放了許多鞭炮,大賞眾臣,就連邵璟也得了不東西。
其中一瓶子酒是戶部按照職等級分下來的,另有兩串金制的寶錢和一壇子酒是皇帝親自賞給他的。
邵璟將那金制的寶錢給田薇收著,笑嘻嘻地和講述自己為何會得這份賞賜:“我做了個庫增收的計劃,送進宮去呈給陛下看。正說著呢,外頭就來報,說是普安王妃母子平安……”
皇帝非常高興,認為邵璟是個有福氣的人,于是給了他這麼獨一份的賞賜。
田薇高興之余忍不住發愁:“送什麼賀禮才合適?”
邵璟道:“把普安郡王的紅利分給他,另外再挑幾樣寶貨就好了。”
田薇記得謝氏親手做了嬰兒裳,算一算,加起來也不差了,便道:“那你明天先把錢送過去,我等到滿月以后再去。”
男人有男人的,人有人的,郭氏之前幫過的忙,無論如何都該親自上門恭賀。
邵璟深以為然:“可以。”
次日和謝氏說起,謝氏卻覺著不夠,非得拉著田薇一起去金銀鋪子再買兩對嬰孩用的金手鐲和腳鐲。
田薇恰好也休息,又想著要把自己和謝氏的金銀首飾一起炸一炸,該改款的得重新打制,就又讓喜眉去把廖姝請來,三人結伴上街。
廖姝道:“聽說阿薇上次見著了阿蘭,后來如何了?”
田薇道:“阿璟次日派人去那家店子打探,說是當天夜里就沒回去,住在哪里大家也不知道,還尋訪著呢。說來也奇怪,阿璟手下的人尋人尋頗有辦法,這次竟沒找著。我們家倒是沒來過,你們那邊也得小心找上門去。”
廖姝想起田蘭那些手段也是不寒而栗:“我曉得了。”
三人在金銀鋪子里盤桓了半日才把事辦妥,各各添了一兩件新上的首飾,高高興興登車歸家。
誰都沒注意到,在街道另一邊的茶樓窗戶后,婢裝扮的田蘭怨毒地看著們,雙手握得的。
“嘖,看看田薇的樣子,再看看你這副樣子,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啊。”周裊裊嘲諷地道:“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是姐妹。怎麼樣,看到就要風如意地嫁給邵璟,你心里很恨吧?”
田蘭目微閃,恭順地道:“回稟姑娘,婢子恨不得把撕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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