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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主管“呼”地一下站起來，拽著脖子上下打量田薇：“你有什麼辦法？別吹牛！”

田薇苦笑：“您沒有其他辦法，為什麼不肯試試呢？”

看起來太年輕了，而世上的人總是更愿意相信上年紀的人，卻不知道，有很多事需要經驗，卻也需要天賦。

主管拈著胡須想了想，道：“你若解決不了呢？”

田薇道：“只要時間夠，我一定能解決！”

“好大的口氣！我給你五天時間！這些人既然是你救下來的，他們就都歸你管了，做不出來的話……”主管目兇：“懲罰加倍，再去坐牢！”

小蟲拉住田薇的袖子，害怕地勸：“不要吧。”

田薇搖搖頭：“沒事。”

被打板子的匠人們互相扶持著站起來，神復雜地看向田薇。

他們都不相信這個才進來上工沒多久的小白臉，但正是因為，他們才能免了這皮之苦。

只是想到五天之后，倘若還是不能解決問題，不但懲罰加倍還要去坐牢，有些人又絕地哭起來。

其中一個人更是道：“你這個小哥不知天高地厚，多什麼事呀，我們今天挨了打，這事兒就過去了。你這麼橫一杠子，害慘我們了！”

小蟲氣死了：“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難怪要挨打！”

田薇阻止小蟲：“算了，不是多大的事。”

原本也不單是為了他們，是為了白師傅，更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能力，為了達自己的愿。

“還愣著做什麼？趕做事啊！拖拖拉拉是想挨打坐牢？”主管把眾人驅散：“傻著做什麼？想挨板子是吧？”

眾人一哄而散，白師傅從田薇邊經過時，淡淡地道：“你很不錯，有正義俠氣，從今日起，正式算我白某人的關門弟子。”

田薇怔住。

正式算他的關門弟子？

意思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真正將當作徒弟？

他教本領，更多是把當家中小輩看待吧？

“怎麼？你不肯？”白師傅皺起眉頭，很不高興。

田薇眼眶微紅，笑道：“我當然是肯的，改天看個好日子，咱們好好擺一桌行拜師禮。”

白師傅點頭：“我相信你。”

田薇雙眼放，笑瞇瞇地和主管道：“我需要一些東西。”

主管見有竹，心中的疑慮稍許淡了些：“想要什麼只管說來，只要能把事辦妥，就是大功。”

田薇道：“您看能不能這樣，這幾天不要催，不要打擾，五天后我給您結果？”

主管立時反對，這事兒太大，他不管不問怎麼可能。

田薇從容一笑：“您還有其他法子嗎？”

主管一噎，心里就不高興了。

旁邊突然跳出一個人來，諂地道：“大人，白小哥是白管事的親侄兒，見多識廣，想必是真有辦法。您要是不信，讓他立個軍令狀呀！”

軍令狀？田薇抬眼看去，只見那人像模像樣地穿了件長袍，頭發蘸了許多頭油，梳得溜，細瘦個子，水蛇腰，條形臉，慘白，眼神閃爍，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正是負責拉坯工序的管事劉大奔。

這人不會做瓷活兒，卻進來就當了管事，日日只會呼喝打罵手下的匠人，經常無故克扣工錢。

匠人們得小心翼翼地吹捧他、孝敬他、伺候他，才能有好日子過。

然而這樣的人，卻在窯場里混得好極了，好事有他，壞事一定沒有他。

比如今天這事兒吧，按理說拉坯組的人沒干好活兒，說明管事不力，就該一起吃掛落。

偏偏只有干活的匠人挨罰，劉大奔卻坐在一旁看熱鬧，從始至終不曾為手下的人出過聲，求過。

窯主管也沒說他不對，理所當然地放著他輕松自在。

田薇曾經背里打聽過劉大奔的背景，似乎是和修司有著千萬縷的關系，以前未深想，這會兒突然想著，都是姓劉，會不會是劉祿、劉賢一家子的？

“他立軍令狀，若是辦不好，除了挨罰之外還得賠錢！”劉大奔瞅著田薇，頗有些咬牙切齒。

小白臉兒，莫名其妙多什麼事！竟敢將爪子到他的鍋里搶飯吃，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賠錢？賠什麼錢？”田薇笑了，“我為朝廷出力，做什麼還要賠錢？”

“你要朝廷按照你的法子做事，必然會有消耗。若是不，主管大人豈不是被你蒙蔽著多花了朝廷的錢？必須賠！”

劉大奔惡狠狠地對著田薇噴了一通，又轉過頭諂地給主管鞠個躬：“大人，您說是不是這樣？”

要說這窯主管，品級都沒有，本沒資格被稱為大人，然而人都是喜歡被奉承的，主管很是地瞇了瞇眼睛：“好像有點道理。”

劉大奔開心了，將手一揮，指揮雜役：“拿紙筆來，這個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頂撞不敬大人的小子寫下軍令狀！”

田薇嘆為觀止。

看這話說得，主管未表態之前，是見多識廣、真有辦法的白小哥，主管表態之后，就是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敢于頂撞不敬主管的壞東西。

“你愣著做什麼？該不會是心虛了吧？”劉大奔乜斜著眼睛，惡意地道：“若是心虛，趁早承認你是騙人的！大家都在一個窯場混，白老頭兒給主管磕個頭認個錯，我再替你們向主管大人求求，也許這事兒就過去了。”

眾人頭接耳，竊竊私語，都曉得田薇這是得罪了小人劉大奔，主管也是不喜傲氣，想借機折騰打。

那個被白師傅救下的老師傅氣憤地道：“這意思是，想做事的人還錯了？”

劉大奔把臉一沉，挽起袖子要打人：“老東西，剛才板子沒吃夠是吧？就是你這顆耗子屎弄臟了一鍋湯，不然早就做妥了！”

眾窯工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欺負人。

田薇將胳膊輕輕一揮，剛好攔住劉大奔：“得饒人且饒人，我來簽這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