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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問他,我沒臉說!”廖姝撲倒在田薇懷里,哭得傷心極了,完全是什麼都不顧了的樣子。
田薇一邊安,一邊看向廖先生:“先生,這是怎麼啦?”
廖先生也氣得不輕,胡須一撅一撅的,想說什麼又咬著牙忍住了,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結合剛才的事,邵心里有了數,試探著道:“是為了二哥的事吧?”
那父倆都驟然一松,廖姝的哭聲更大了:“他明明知道阿秉委屈,卻一直幫人瞞著,還勸你們和人好。對得起阿秉嗎?敢當初待阿秉的好,都是假的!兒徒弟,都抵不過一半職,榮華富貴!”
“你……你……”廖先生臉漲得通紅,將手指著廖姝,氣急,眼睛往上一翻,暈厥過去。
“先生,先生……”田薇和邵一陣手忙腳,忙著把廖先生扶起放到床上,又掐人中又虎口。
廖姝被驚呆了,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呃……”廖先生息一聲,慢慢睜開眼睛,眼里含了淚意,“阿秉……”
“爹!我不是想氣死你!”廖姝這個時候才哭出聲來。
廖先生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阿薇,把下人都打發走。”
田薇趕照做,折回來,邵已經喂了廖先生一杯水,廖先生的臉也要好看了許多。
“我不是不心疼阿秉,也不是想要故意瞞著你們,而是,我不得不如此。”廖先生眼里閃著冷,輕聲道:“阿秉已經吃了大虧,我再,不但還要吃大虧,更會把所有一切賠進去。”
邵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先生別說了,我們都懂。”
田薇也道:“先生,我也懂得,阿姝姐姐是因為太難過了,所以一時沒想通,待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廖先生要邵扶他坐起,難過的看著廖姝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為了你母親?真的貪榮華?”
廖姝不說話,默認。
廖先生凄凄一笑:“我和你母親早就恩斷義絕,我不會再顧忌一分一毫。榮華富貴……我若是想要,早就手去拿了。我不過是,在普安郡王上看到了我想要的。”
“他會是個好皇帝。”廖先生斬釘截鐵地道:“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我都不希你們和他對立,我希你們都好好的。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田薇領著廖姝出去,邵留下來照顧勸解廖先生。
“阿姝姐姐,先把臉。”田薇擰了熱帕子遞給廖姝,見鼻頭通紅,眼睛又紅又腫,心疼得很:“會好起來的。”
廖姝將帕子蓋在臉上,哭道:“好不起來了,好不起來了!可憐的阿秉。”
憋了太久的人,必須找個出口發泄。
田薇默默地陪在一旁,環著廖姝,任哭個夠。
廖姝哭累了,打著嗝昏睡過去。
田薇給蓋好被子,囑咐喜芝務必妥當照看,輕手輕腳出了門。
邵已經站在外面等許久:“怎麼樣?”
田薇嘆道:“睡了,一直都在哭。先生呢?”
“先生有些傷心,但還好,他向來理智冷靜。知道我們不怪他理解他,欣的。”邵牽了的手往外走:“夜深了,你明日還要上工,快走吧。”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的,快要到家時,邵才道:“我其實舍不得。”
田薇曉得他是指小羊的那份友誼,便握了他的手:“我和你一樣。”
握住手的指節立時收。
田薇道:“你要如何?我又沒其他心思,難道要我口是心非麼?”
“我是說,回去以后你給二哥寫封信,說說阿姝姐姐的事。”邵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裝,繼續裝。
田薇鄙視他:“信,我會自會寫,不過對于告那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會不會是林元卿之前有過什麼安排,或者早就投靠了皇帝呢?
邵道:“再等等。”
他已經安排了人去查,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他這些日子將林元卿這幫人的事仔細捋了一遍,確定林元卿現在為止,還沒來得及,或者說沒膽子把真實份、有關況報給小羊和皇帝。
再過些時候,那還真不一定。
所以,當機立斷截殺林元卿是完全正確的。
效忠淵圣的那一撥人中,與林元卿沆瀣一氣的人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與他直接聯系的只有極的幾個人而已。整合整合力量,會更好用。
朝廷在明,他們在暗,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又過了幾日,芳娘父果然去了窯場收拾自己的東西,許多窯工都去送他們,芳娘眼淚婆娑地盯著田薇,搭著道:“白小郎,你好鐵石心腸……看奴家這樣可憐,一點都不心疼……”
田薇的太“突突”直跳,落荒而逃。
錯了,不該來看芳娘,不該來看熱鬧。
“白小郎,奴家就在夜市開食肆,你空了來吃啊,不要你的錢,你經常來看奴家啊,奴家給你做好吃的……”
芳娘的聲音又尖又亮,隨即被哄笑聲給了下去。
接著,白師傅果真做了調釉這一塊的管事,田薇也做了個小小的工頭,手底下管著小蟲和另外兩個學徒工。
窯里又恢復了平靜,田薇混得風生水起,貪婪地學習著別人的長,試圖和自己的長在一起,以制作出更好的瓷。
邵手下的人,包括道士玄塵等人都被小羊傳喚詢問里一遍,然而什麼都沒查到。
與此同時,有消息傳來,向皇帝告說林元卿之死或許與邵有關的,是一個名劉祿的宦。
田薇一聽這名兒就驚了:“劉祿,那不是從前掌著修司貢瓷的人嗎?”
當初爹向宮中進貢瓷,還是通過劉祿的侄兒劉賢遞進去的呢,劉賢還貪了家的瓷。
后來邵結識了朱將作監和小羊,劉祿被抓了錯失去了修司掌貢瓷之職。
不明白:“劉祿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是可能的,但那位不傻,必須有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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