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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郡王爺認為芳娘是那個原因嗎？”田薇目不轉睛地盯著小羊，緩緩道：“或者，我是那個原因？”

月下，小羊的臉有瞬間僵。

田薇聽到他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仿佛是要發怒。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是的，后面那句話是大著膽子故意試探他的。

想看看，他從前展在和邵面前的那張臉孔，究竟有多真，有多假，他的底線在哪里。

小羊看到后退的作，呼吸又漸漸平緩下來。

“你我都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是別人會這樣認為。”小羊說道：“這個世上，從來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你說不是，別人就認為不是。”

田薇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擾他。

“在你們眼中，我大概是個險的小人，你們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努力想做到最好，但是……”小羊頓了頓，邊出一苦笑：“我問心無愧。”

說完這話，他大步離開，再不回頭。

殷善從角落里跑出來，看了田薇一眼，快步追上小羊，主仆二人很快走得沒了影蹤。

“問心無愧。”田薇琢磨著這句話，慢慢朝家走去。

田家門前，兩盞燈籠把周圍照得亮亮堂堂，田父和謝氏、秋寶相互扶持著長脖子往外看，看到就高興地道：“今日為何這樣遲？”

謝氏迎上前去給田薇拍打上的塵土，心疼地嗔道：“你說你，這樣自找苦吃，快去吃飯。”

秋寶利索地遞上熱騰騰的巾帕：“阿姐洗臉。”

田父則遞一杯溫熱的水給：“了吧，快喝。”

田薇收起神思，安心來自親人的關和溫暖。

次日，照舊去上工，只是特意扮得更糙了些。

芳娘仍然沒出現，廚子也換了，工地上的氣氛很張，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怎麼敢說話。

又過了一天，田薇打飯的時候聽見幾個監工在那議論：“上頭說是要咱們查原因，不許扯那些有的沒的，明明就是技問題，瞎扯什麼征兆，這日子苦了，查了這幾天，也沒找出啥問題。”

技問題？這是小羊最終決定的理方案嗎？

田薇涎著臉湊上去，先行個禮，再問：“幾位爺，窯場里那麼多好手，也沒能找出原因嗎？”

那幾個監工見客氣，也曉得是白師傅的侄兒，技很好，也會做人，就給聽：“是呀，沒找出原因，你知道誰通這個？早些查明原因，大家都安生。”

田薇想起從前，謝大老爺拿劣質的匣缽和窯給家窯場用，導致燒壞了很多瓷，害爹賠了許多錢，便覺著這應該也是匣缽和窯的問題。

但只是這窯的水可深，誰曉得里頭涉及到些什麼惹不起的權貴？這渾水顯然不能明著趟。于是苦笑道：“我就是一個配釉的，哪里懂得這些？只是希早些好起來罷了。”

那幾個監工也沒當回事，轉過頭繼續說話不理了。

田薇三口兩口了飯，趁人不注意，悄悄跑去堆放匣缽和窯的地方查看。

也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倘若真是這個原因，或許干壞事的人早已毀滅了證據。

簡陋的庫房里，匣缽和窯堆放得整整齊齊，圍著看了一圈，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仔細想想，若是做壞事的人，也不會這麼大喇喇地將證據擺在明。

一定會有的地方，只要查得仔細，多總能找到些蛛馬跡。

田薇借著那馬馬虎虎的輕功夫，慢慢地往里搜尋，若不是匣缽有問題，就是墊圈或者支釘有問題。

這不是小事，不能想當然地猜測，否則很可能害著無辜的人。

田薇找了許久，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塊支釘殘片，剛拿起來，就聽到旁的匣缽嘩啦一聲響，倒了一大片。

嚇了一大跳，趕將支釘殘片藏進懷中，迅速逃開。

許多人聽見響跑過來查看，好不容易才避開眾人找了個角落藏起來氣，這可真倒霉，記得自己并沒有到那些匣缽，怎麼突然就倒了呢？

忽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一個人沖到面前，與大眼瞪小眼，臉上滿是錯愕和尷尬。

是郎戈。

匣缽倒了不會是他干的好事吧？田薇裝得云淡風輕的樣子，用袖子著涼風，懶洋洋地看著郎戈：“你做賊暴了啊？看你這慌不擇路的樣子。”

郎戈抿了抿薄，轉要走，就聽見外頭有雜的腳步聲朝這邊趕來，有人大聲喊道：“去那邊看看，大概是躲在那里了。”

郎戈猶豫了一下，又往后。

眼看那些人就要到眼前，田薇抬腳就把郎戈踹了出去。

“這里有個陌生人！”幾個人跑過來，拿著工將郎戈團團圍住，大聲喝問：“你是誰？你怎會在這里？剛才的匣缽是不是你弄碎的？”

郎戈當然不能束手就擒，片刻功夫就將圍在他邊的人打倒在地。

田薇拿著一子跑出去，虛張聲勢：“你這個賊好大的膽子，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囂張，吃我一！”

郎戈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飛快地逃了。

田薇虛張聲勢地喊了幾聲，把那些被打倒的人扶起來，噓寒問暖：“沒有被打到哪里吧？要不要報上去啊。”

那些人哼唧著，氣憤地道：“當然要報，匣缽摔壞了許多呢，不找他找誰？”

半個時辰后，田薇從禮局主管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作為目擊者，盡職盡責地描述了一番郎戈的長相，以及為什麼會在這附近出現的原因消食，順便和老窯工們探討一下制瓷的技巧。

大家都知道瓷癡，空了就到晃，問這個問那個，倒也沒懷疑，有人還夸細胳膊細兒的，沒想到是個膽子大仗義的。

下工以后，田薇趁人不備，拿了支釘殘片給白師傅看：“師父，您瞧瞧這個有問題麼？”